人在兴奋之时,便容易忘却周遭,平日里显尔易见之事,譬如曲梁宫东向的窗牖之外,乃是一处长长的池塘。
欲跃窗而出的小帅舅舅,便在撑开窗棂之时发现,这一摆在眼前的事实。面色便在此时变得极为灰败,显得伤心极了,又昭显其绝望的心思。而方才玄水一问,小帅舅舅又变得极为开心起来。”
冷小帅早已呆住,而秦玄水则是早已‘抛弃’了他,蹬蹬蹬的奔向了洛惜贤,极是天真的问道:“娘亲,一个人在这般短的时辰里,怎的如此善变呢?”
洛惜贤轻点了一下秦玄水的额头,回道:“你呀,就是调皮,瞧瞧你小帅舅舅,现在都回不过神来了。”
秦玄水呀的一声儿,离开了洛惜贤,道:“小帅舅舅这模样,好似神话里的失魂,又落了魄,且待玄水为其招上一招。”
奔至冷小帅的跟前,秦玄水摸出了腰间的荷包来。
如此阵仗,认真伏案劳作的秦昭世,率先拿出一条在几案屉中的锦布团子,塞在了双耳里,复又认真的批阅折子。
洛惜贤母子则是极为贴切的,伸出双手为对方遮住双耳。
秦玄水将荷包里的一物掏出来,小巧玲珑,只是瞧着那般形容,倒像是更夫所用之物。面上偷乐的神情,一直持续到她敲响铜锣的那一刻。
本就是蹲在地上的冷小帅,吓了个激灵,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神是回过来了,止不过脑子与耳中嗡嗡作响。
指着秦玄水一脸无辜的神色,说不出甚话来。
而洛惜贤母子,早在冷小帅望过来之时,便松开了双方为其遮掩的双手,显得极其的无辜。
止得将目光转向屋中最正常的秦昭世,见其拿了五物,正好拉开屉放放其中,奔上前,哭诉道:“秦王姐夫,你得管管,瞧瞧这玄水,好好一孩子,都洛姐姐都教成甚样了?”
秦昭世皱眉望向了秦玄水,后者跟着移步过来。方才还嬉笑颜开的眉眼,此时换上一副抽抽搭搭的模样,眼泪哗啦啦的便往下流,道:“小帅舅舅是个骗子,方才还说过最喜爱玄水了。哼,再也不要和小帅舅舅一道玩耍了。”
不待秦昭世说甚,冷小帅便抢先上前哄了,好听的话,半分银钱也不花,倒豆子一般,总算是将人哄住了,秦玄水的哭泣之声渐小,最后至消失。
抽搭的人儿,抬头望了一眼。哭过的眸子,还挂着几许泪珠,格外的晶莹剔透,孩童黑白分明的尤甚,不染世间尘埃。冷小帅觉得心都化了,轻声细语的兀自哄着。
曲梁宫外的徐岚之,凑巧在哭声消失之际,抬头望了一眼。
不知为何,方才还清明如镜的明月,好似娇羞的躲藏了起来。掩在了层层黑云的后头,羞于见人。
月光躲起来之后,四周变得黑幽暗起来,只有几盏宫灯,透过树枝,明明暗暗的照过来,不复先前清明。
遂不再多思的徐岚之,打起了精神,仔细的守着曲梁宫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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