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便有些心神不宁,如今闻听此言,更是惊骇莫名,莫非是他的老友蔺相如当真出了事?
心里这般想的,也是如是问的。中年人摇头又点头的举动,教廉颇更加的心急如焚。他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中年人回道:“相如大人近些年来,时常缠绵病榻,病情总是反反复复的,不好也不坏的治着。可是听闻王换将之事,硬是撑着病体,朝见王,与王争辩。
争辩的结果,显而易见的。如今赵括将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而相如大人自那日见风后,又过度耗费心神,导致体力不支。
如今身子骨每况愈下,且不知为何,王派人看管了相如大人的府邸,不容他人随意进进出出。相如大人也知晓,不可将事告知于你,免你中了敌军之计,回了郢都。
长平无廉颇将军,赵括将军入主,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自是因为赵王怀疑,蔺相如会派人前来,与他廉颇传信,使出诡计来,换将之事,会出岔子。当初蔺相如戏耍秦国的智计,至今令国人称赞。
只是廉颇能如是想,却不能如是说,他道:“既如此,你是如何离开上大夫府的?你究竟是何人,姓甚名谁?”
中年人低垂着头,道:“我本是相如大人府中一位倒夜香的,名叫王大。府中无人在意我的去留,管事的也同样留意到此事,故私下遣我来此,向廉颇将军报信。
管事的说过,相如大人定然想在弥留之际,见廉颇将军一面,只是如今战事紧要,相如大人只教阖府上下的人,守口如瓶,不愿透露半点风声,免得教将军听了消息,便宜了秦军。”
难怪来的是一位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的人。
廉颇最后的疑惑也消除了,不怪他这般疑心,实是两国交战之际,能出的事太多了。先前见着信物,便有些怀疑,事情怎么会这般凑巧。
可是经这中年人说了之后,事情并非凑巧。而是当真如此巧合,因为他廉颇的事,老友再度病倒,或许今生再难相见。
仍想着长平之事,可上头的君王,竟是那般作派,廉颇的心里,一时之间,乱哄哄的,不知该如何做。
眼见王大仍在原地,似在等他的回复。
想着远在郢都的蔺相如,时日无多。廉颇问道:“王大,上大夫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王大深吸一气,道:“管事的未曾与我多言,只是已经吩咐府中的人,备好衰绖了。我们这般背着相如大人行事,还请廉颇将军谅解。”
廉颇哪里还听得进其他的言语,满脑子只两字:衰绖。
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而老友却忍着,不与他发一言。二人当初拜的可是刎颈之交,难道他蔺相如忘记了。
念头方起,廉颇便否定了。
王大见廉颇在出神,遂道:“将军若是不便,王大可先行回郢都与管事报信,也好早早做准备。”
一面是大义情怀,另一面是垂死的老友。
廉颇第一次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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