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
在那昙花一现的一瞬间,他不但打掉长棍、梅花镖,还竟将无痛所发梅花镖,所打方位,也记得清清楚楚。
只听他又道:“不过今日你既受伤,我也只能先记帐了,啥时候,我心情不好碰到你、或者我上少林时,必找你讨债收帐。”
无痛此时刚调匀一口内息,挣扎站起身来,大声道:“大伙都是武林中人,贫僧技不如人,输便输了,你也是武林成名高手,说风凉话作甚?
想要报仇,爽爽快快还我三镖便是,你记了账,挂在你我心头,贫僧也是夜不能寝,食不知味!”
其时别说他身受重伤,就是未曾受伤,能否躲过顾朝辞三镖,也尚未可知,如今说这几句话,摆明不想活了。
无相、无嗔虽然也怪他,使出那等阴毒招数,但毕竟是同门师弟,焉能坐视不理,自然齐声喝止,可他语速极快,已然一口气,说了出来。
众人素闻顾朝辞武功精强,出道虽只一两年,可残忍好杀,不论黑道或是白道,丧生于他手下之人,着实数不胜数。
灭门之事也都干过几桩。虽说,被灭门之人,都是金人与其走狗,但这等残忍之事,英雄好汉亦所不为,可他全无顾忌。
可今日被人围攻,居然不杀一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那都是破天荒了。
不料无痛和尚如此不知轻重,居然让其下不来台,不但他的两位同门心下忧惧,崔、王二道,也不禁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顾朝辞哈哈一笑,又摇了摇头道:“你们这些人,自诩出身武学大宗,又是英雄好汉,可都长了一副榆木脑袋!
你以为我就不想杀你?”
“嘿嘿,我顾朝辞纵横天下,门我都灭过,杀个把人,又有什么不敢?
你少林寺这块牌子,也就能吓吓别人,我可没放在眼里!
只不过有人冒我名犯案,我还不想给别人做刀!
我若此时杀你,不但证明我自己是个棒槌,你们更是死的莫名其妙!
所以,无痛,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强逞英雄好汉了。
真有这空闲,还不如勤练武功,以后好能躲我三镖,或者找到拷问你少林武学的真正凶手!也还我顾朝辞一个清白!”
三无中,无相城府最深,他们师兄弟,昔日得前辈授以“三才棍阵”,向不轻施,此番境况使将出来,原指望能胜个一招半式,为少林寺换回一点颜面,不说是大功一件,也算对的起本寺培养一场。
不想依然落败,还被人家当场数落一顿,还被全真教弟子看在眼里,这次的脸丢大了,也不知回寺以后,会遭受何等处罚。
可他也看出来了,若非对方武技好像不怎么高明,与那身超卓内功甚不相符,恐怕他们师兄弟三招之数,亦不能过。
他如此年纪,若再学得一身高明武功,当今世上不知还有何人能敌?
思之更觉骇然无比,直感匪夷所思,听闻对方此番言语,俱是面如土色,不知如何作答。
顾朝辞也没指望与他们再说什么,只是不想背负恶名,话一说完,转身欲走。
可王志坦一个起落,双手一伸道:“你就这么走了吗?”
顾朝辞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刚才自己说那么多,就是意有所指。
好吧,就是说给二道听得,没想到其还听不出弦外之意,简直蠢的可爱。
而且他杀少林寺的人、拷问武学,确实都干过,故而话说的漂亮,实则还是有些心虚。
可对全真教,出于对其经常猎杀金人的敬佩,他还真没招惹过,一个人都没杀过。
想到这里,神情变得冰冷漠然,淡淡道:“你们刚才若是出手,虽然未必可以伤到我,可总有几分机会,如今就是想报仇,又能奈我何?”
说着朝崔、王二人斜睨一眼,双手背负,神态甚是倨傲。
可他这一言方毕,早恼了王志坦,其怒喝一声:“你放肆!”
脚下一错,欺进顾朝辞,双拳一展,一招“双风贯耳”,往他太阳穴打到。
顾朝辞连他看也未看,身子微侧,就让他一拳落空,左手反探,已抓住了他后心,大喝一声:“去”,内劲吐处,王志坦身躯好似陨石天降,砸向想要上前的崔志方。
崔志方双掌一晃,想要接住师弟,但顾朝辞这一掷,虽非全力,但也是强劲无比,焉能是他就能接的住的?
手掌刚与师弟衣衫一触,如遭雷击,不但没能接住师弟,反被牵动,两人一起倒地,打了几个翻滚。
顾朝辞哈哈一笑,腾空而起,轻飘飘落在了小黑驴上,一声“嘚儿驾”,小黑驴便迈开蹄子,沿着山道而去。
几人就听得“嘚嘚”声越来越远,又传来一阵清晰无比的声音:“我顾朝辞一向对全真教敬仰有加,还请转告诸位尊长,莫要上了别人恶当而不知。”
三无听了他这一句“敬仰有加”,心中自是腹诽不已:“你对我少林也敬仰有加的,可……”
顾朝辞既未出重手,崔志方与王志坦两人,也苦修全真教玄门内功数年,根基不差,自未受伤,只是摔疼了,这刚一起身。
就见那三和尚连成一线,一手搭肩,一棍点地,也蹒跚而去。
两人本来还想与少林三僧交流一番的,见此不由面面相觑,半晌无言。
又想起顾朝辞适才出手,拿捏部位之准,出手劲道之巧,几位师叔伯或可办到,但自己便万万及不上了。
二人眼中一亮,均想:“此人武功如此高强,难怪有诺大威名!
可辣手之称,就有些名不符实了,难道真是别人冒名犯案,他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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