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离梅超风也就三尺距离,嘴上好似连珠炮似的,实则双眼,紧盯她的右手,一刻未曾放松。
而今见她一抬手,说时迟、那时快,身形如电欺近,左手挥出,便隔开了对方手臂,右手出指如风,一连点了她胸腹几处穴道。
梅超风顿感身上一麻,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剩余的那一个“人”字方才出口。
顾朝辞慨然一笑道:“哈哈,你若直接交出九阴真经,我也不必玩的这么磕碜。
大家闹的如此地步,又是何必!
不过能得梅超风,金口一赞,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他心知自己对付梅超风,手段太过下作,可世上卑鄙之人不少,莫非都有本事逼她就范吗?
眼看目的就要达成,此事也属生平得意之作,兴奋之情难以抑制。正所谓:其辞若有憾焉,其心乃深喜之。
说话间,已然俯身将右手探伸进,梅超风怀里,摸到了一本书册,还有一把匕首,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他与梅超风手臂一交,就觉其酸软无力,定是药性已然发作,之所以先封穴道,想先确定九阴真经,是否真的在她怀里,故而只先制人,未下杀手。
顾朝辞将书册一经拿出,赫然如目,封皮上用隶书,写着“九阴真经”四字,心下好似一块石头落了地,一身轻松。
连忙翻开书页,就见里面的字太小,光线太差,看不真切。忙忙几步跨过,到了火把下方,见经内字迹秀气,一看就出自女人手笔,想必是黄蓉母亲写的。
开篇就是‘摧坚神爪’与‘摧心掌’,写明了这两门功夫的练法和破法,还特意注解:此二功不必以内功为根基,以外功入手亦可。余弟妹二人,丧命于此二功,杀人如草不闻声,此二功之谓也。
顾朝辞知道,这是黄裳说的。而“摧坚神爪”就是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只是她与陈玄风没有上卷,练功不得正法,自己又故意杜撰了一个可怕名称‘九阴白骨爪’。
想着又继续向后翻,经文中所载,都是实用法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功,自练法而至破法,无一不备。
有些功夫注明‘五年可成’、‘七年可成’、‘十年初窥门径’,看的顾朝辞兴奋异常,里面有门“大伏魔拳”,注明十年初窥门径。
他也没将话当真,只要内功大成,这些武学都是俯首可成。
什么几年,那都是对于普通人的。不过既已确定经书为真,那也该收尾了。
顾朝辞从身后背囊中,取出几张油纸,将经书包了五层,这才放入怀中,抚了抚胸口,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甚是满足。
霍地转眼看向梅超风,眼中寒光一闪即逝,走进她三尺之处,双手抱拳,一脸肃然道:“梅超风,顾朝辞乘人之危,又用卑鄙手段对付你,还不顾廉耻,威胁你一介女流,实在有负做人之本!
在下羞愧至极,你说我枉自为人,那是一点不假!
顾朝辞在此,向您赔个不是了!”
话音未落,已然躬身深深行了一礼。
梅超风虽中了麻药,也被点了穴道,但神智未失,听的对方走近,知道自己,就要毙命当场了。
可她也只希望,对方还算个人,只杀自己就可,那些肮脏龌龊之事,真是想也不敢想。
因为她心里清楚,适才自己的确是怕了,才故意抬手被制的,否则顾朝辞武功再高,也没有机会,拿到九阴真经。
而顾朝辞心思缜密,自也看的出来。此时听得对方,又朝自己道歉行礼,她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顾朝辞行完礼,一直起身子,又倏然变脸,寒声道:“按说,今日顾某目的达成,自当就此而走,方是应有之为,我也可以试着,做一回英雄好汉!
可今日之事,干系实在太大,我不得不杀人灭口,你就安心上路吧。
我答应你,你的尸体,我会处理好,让你可以,面朝东海桃花岛,安息长眠,也算是我这卑鄙小人,为你所做之事的小小回报了!”
话音一落,右手起处,短剑已掣在手里,刚欲作势刺下。
蓦然间,后心顿感一凉,整个人,好似被施了定身法。
不错,正是适才那股诡异之感,又再次浮现出来,而且这次更为可怕恐怖,内心竟产生了一种,生死不由己的感觉。
好似自己这一剑下去,梅超风会不会死,不确定,但自己绝对会死!
前世有种第六感的说法,可修习内功之人,心神凝定是最基本要求,尤其顾朝辞修行《九阳真经》已达六年,虽未大功告成。
但这门无上内功心法,融合儒释道三教经义,可以说是精气神,三者同修,心神自是稳如磐石,岂能为外物,所惑所迷?
他一夜杀死数百人,都当死了npc,也从未有过负罪感,之类的想法,都是得益此功之威。
可今日接连三次,心神不定,而这次感觉,更是分外强烈、明显,远超之前两次。
立时心念电转,思忖今日之事,出现这种感觉,第一次是忽悠黄蓉打赌;第二次是梅超风又哭又笑;这一次是自己,对她动了杀心。
综上种种,绝对不是鬼怪、心理疾病,必是某位超乎自己想象的武学高手,就在背后看着自己,还展露出了三次杀机。
心有此念,饶他顾朝辞,自诩定力如山,霎时间也是面色凝重、冷汗淋淋,双手也在微微颤动。
他这时右手举在半空,好似泥雕木塑一般,潜运神功,心神进入一片空明。
半晌后,顾朝辞就觉,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冷汗,一片冰凉。
他现在都不敢,回头去看,也不敢再去试探。
因为心里去了怀疑,多了肯定。
不用回头,心中隐约觉得,身后就是站着一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射在自己后心。
顾朝辞既心有肯定,就寻思这人,武功如此神鬼难测,还能做出如此恶作剧来,很大概率,就是黄药师亲至。
虽不知究竟出了什么蝴蝶效应,让他出现在这。
但此时的种种迹象,不由他不这样想。
顾朝辞可清楚记得,在原剧情中,黄药师站在梅超风身后三尺之地、乃至离开,以她那出神入化的以耳代目之术,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自己耳力再好,也比不过梅超风,听不到正常,可若猛然回头,看到黄药师。
就凭自己做的这些事,必然吹灯拔蜡,提前结束射雕之旅了。
关于这个答案,绝对没有任何悬念!
虽说顾朝辞也不能肯定,自己猜的究竟对不对,但除了这个解释,还能怎么说?
黄蓉就不说了,自己满嘴跑火车,与梅超风对战时,也没这反应,只是被自己暗算、笑是大哭又是大笑后,伤心欲绝之后,自己就有了那股感觉。
这还不是老家伙见徒弟,被人欺负,哭的撕心裂肺,这一心疼,对自己这始作俑者,也就露了杀意。
顾朝辞心有定念,当下只能强做镇定,仍然紧紧盯着梅超风,好似什么都没发现,心中急转不停:“到底怎么,才能在这种危局中保命存身。”
他被吓得,在这一动不动,心有思虑。
可梅超风与他几乎一样的感受,毕竟不怕死,和等待死亡那是两种概念,算是难受完了。
梅超风听到,顾朝辞短剑出鞘之声,还在暗佩这人,心思真的太过缜密,用剑杀人,纵然自己尸体被人发现,从伤口也无法判断下手之人。
不曾想,直等了半晌,对方还不动手,呼吸间,还有了些许紊乱,也不知是兴奋过度了,还是怎的?
不过一想当年,她与师哥得到这部经书,又何尝不是如此?
心下也很是理解,但这种等待死亡的煎熬,也甚是难过,不禁厉喝一声:“顾朝辞,你要杀就杀,又想耍什么花样?!”
俗话讲“虎死不倒威”,梅超风虽然浑身麻软,穴道被制,但这句话喝将出来,仍是神威凛凛。
顾朝辞何尝不想杀人,可他这会一直在寻思,到底怎么整,自己才能活下来。
还他妈杀人?
恐怕这一剑刺出,自己势必脑浆迸溅。
当然,他也在思索,若真是黄药师亲至,为何不直接,给自己印上一掌?
莫非吓人真的很好玩?
顾朝辞也知道,黄药师这人,听起来愤世嫉俗、不图虚名,实则最看重名声,沙通天等人不知他身份时,出言不逊,他也只是,让这帮人钻了裤裆。
那尹志平、李莫愁对他破口大骂,他还能不与其计较,美其名日,这是晚辈!
不由心想:“莫非这人真的沽名钓誉,到了这等夸张地步?
纵使面对这种情况,也不屑杀我?”
但又想着,一个人大凡苦心钻营出,一条妙计而成功,心中那种喜乐满足,无以复加,总盼有人知晓。
若能令中计那人,明白事件头尾,那就更加妙绝,更能满足一个人的心理快感。
这才是经常出现“反派死于话多”的根本原因。
所以不是反派傻,而是人性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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