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辞一直顺着洪七公去的方向,走出了数十丈,这才闻到一股异样香味,连他这种不好口腹之欲的人,都不由得食指大动。微一思忖,不禁感叹道:“好家伙,这都能碰上?”
想着施展身法,便奔了下去,走了不到一里地,就见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坐着四人,正是洪七公、穆念慈与郭靖黄蓉。
就见洪七公一鸡在手,好似风卷残云般,一瞬间连鸡骨头,都啃了个干干净净,兀自在那里咂嘴弄舌,似是其味无穷。
而郭靖看了他的吃像,都有些懵,一直在寻思,好大一只鸡,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黄蓉自是早已认出这位奇人,就是“北丐”洪七公了,就在寻思,怎么才能让自己靖哥哥,能得蒙他的指点,以后也好让爹爹,不好反对婚事。
穆念慈则是想着,七公不知辞哥说了些什么,几人各自思忖不停,就听得。
“哈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郭兄弟、黄姑娘,别来无恙啊?”
顾朝辞身法快捷,声落人至,郭靖、黄蓉、穆念慈连忙起身,郭靖很是高兴,拱手道:“顾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顾朝辞拱手还礼道:“那没办法,我鼻子也挺尖,顺着香味就找过来的。”
黄蓉微微一笑道:“小妹乡下手艺,何其有幸,能得顾大哥这般赞誉!”
顾朝辞朗然一笑道:“哪里哪里,你太过谦虚了,况且这叫花鸡,能入叫花祖宗肚中,方是三生有幸啊!”
洪七公这时已将手中的油,都添了个干净,这才拍拍肚皮道:“肚皮呀肚皮,许久没吃过这般,妙的叫花鸡了吧?
今日老叫化,总算对得住你了!”
黄蓉听他说得有趣,禁不住“扑哧”一笑。
郭靖虽见他举止,异于常人,可他生性好客,纵然对方吃了他与黄蓉的整只鸡,也是毫不在意,仍是微微一笑道:“老人家若吃得好,不如就留在这儿,过两个时辰,让蓉儿再给您做一只便是。”
那老丐哈哈一笑道:“你这娃娃,心肠倒是好的很哪!
可正所谓‘此鸡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吃’,这样香的叫花鸡,能吃一顿,我已经很知足了,做人不能太过贪心不是?”
郭靖顿觉这位异人,果然不简单,一言之中,竟然蕴有人生哲理,自是连连点头。
黄蓉眼珠子一转,轻笑道:“前辈,你也看出,我这靖哥哥,只是心肠好了是吧?
可他这人吧,其他地方都不好,尤其武功那简直烂透了,常常因为打不过我,独自生闷气呢?”
郭靖瞪大了眼睛,挠了挠头道:“蓉儿,你又胡说,我武功是不好,可我也没有,因为打不过你,就生闷气啊!”
洪七公看着黄蓉在这献宝,一挥手道:“好了好了,鬼精灵,你爹武功学了没一成,那一肚子花花肠子,倒学了个全!”
黄蓉瞬间一怔:“他怎知我爹是谁?”
可随即低下了头,不由得红晕满脸。
她于学武并不专心,有那样武功高强的爹爹,也没好好跟着学,但眼见郭靖武艺不高,为救自己,还要求恳顾朝辞。
见了他那六个不中用的师父,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他们还骂自己“小妖女”,现在恰好碰上了洪七公,这种高人,只盼他肯给郭靖传授些功夫,自然得见缝插针了。
但洪七公何等人物,别说现在,早已知晓黄蓉身份,就是不知,焉能看不出来,她存的什么心思。
顾朝辞也是闻言一笑道:“前辈,这你也怪不得黄姑娘了。
试问,这天下学武之人,见到前辈这种武学高人,谁不想请教一番?
况且她眼中,只有郭兄弟,为了他能成才,求教前辈,也是人之常情了。”
顾朝辞这话一出,郭靖瞬间明白了,黄蓉用意,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黄蓉,憨憨发笑。
洪七公听了这话,呵呵一笑道:“听你这意思,你也与她想法无二了?”
顾朝辞很是正色道:“那是自然,‘九指神丐’英风侠骨,武功出神入化,早已臻登峰造极之境,武林中人,人所共知,谁不敬仰?
晚辈自是不能免俗,早就对您老人家,仰慕的很了。
为此,曾专门跋山涉水,在丐帮君山总舵,徘徊日久,好想有缘,能与您来场邂逅,但只恨福分太浅。最终也只能挑些少林败类,想偷学一门少林绝技,结果到头来,俱是一场空啊!
思之让人羞惭无地!
今日有幸得见前辈金面,更觉大感荣宠,三生有幸!
若能再得遇前辈明言指点,晚辈自当终身收用,感激不尽!”
饶是众人早知顾朝辞能说会道,可他每次,都能让人耳目一新,尤其言语中含义颇深,想听明白,一般人还得寻摸寻摸。
而今只有郭靖方才知道,原来这位很是自来熟,老实不客气的异人,就是王处一道长,口中的“北丐”洪七公啊!想着睁着一双大眼,将对方瞧个不停。
洪七公此时却有些懵圈:“这臭小子,这几句话,说出来,敢情你去偷学少林武功,还是老叫花,我的错了?只怪我早没遇上你?”
但穆念慈见顾朝辞如此说话,更觉欢喜,她算是发现了,自家辞哥,平时说话办事或许有些骄狂,可一到正事上,那叫一个稳!
什么叫说话办事滴水不漏,这就是了。
不过,这样最好了。
嗯……
反正,辞哥就是好。
但洪七公一双神目,精光闪闪,看着顾朝辞,嘿嘿一笑道:“你少给我戴些高帽,老叫花就谢谢你了!
不过说起来,我吃了黄丫头与傻小子的鸡,指点他们,倒是说的过去。可他俩武功差劲,稍稍指点一番,就够用的紧了。
但你小子,武功已然到了这等地步,当今世上能胜过你的,不过寥寥几人耳,那就不是稍微指点的问题了,如果大大指点,我岂不是要吃亏?”
“你先说说你师父是谁?
你如今武功还不怎么样,可内力之深厚,当真匪夷所思,有时间,我得去找他比划比划!”
黄蓉郭靖一听,洪七公竟然有意指点他们,俱是大喜过望。
顾朝辞则看了周围一眼,微一思忖,当即拱手抱拳,肃声说道:“实不敢瞒前辈,晚辈没有拜得师父。
只不过幼年,重金聘请了一些授拳师傅,跟着学了几手。
这门内功心法,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得到的,而今修习也有六年,成效显着。
可现在也到了瓶颈,两年来毫无存进,就想请前辈,能够不辞辛劳,指点一番。
当然,前辈若觉晚辈不可救药,难入法眼,晚辈也不敢强求。
只是我自觉此功威力绝伦,也想让念儿,陪我一同修习,又觉此功,女子修行,或有什么隐患,但自己见识浅薄,未敢擅自传授。今日既然有幸得遇前辈,就想请您老,能有一番指点吧!”
穆念慈素知顾朝辞,心心念念就是成为天下第一,当此时机,见他还不忘,为自己着想,自是芳心大喜,可嘴上却是不自禁道:“辞哥,我资质有限,你又何必……
反正七公他最好了,他帮你就好,我修不修习内功,都无关紧要。”
洪七公看了小两口这样,觉得很有意思,也不说话,就笑吟吟看着二人,心中念头却是转个不停:“这小子做人做事,出人意表,也不知故意如此,还是真心实意,老叫花一辈子,阅人无数,遇上这滑头,倒有些坐蜡啦!
我若真的收了他,到底是对是错?
丐帮会不会背弃行侠仗义,保国安民之宗旨?”
洪七公一时间,思忖不停。
他自然有心,收顾朝辞传承衣钵,毕竟他早已有了决定,就在今年丐帮大会上,想卸掉丐帮帮主之位。本来还没好的人选,颇为头疼,一路上,见顾朝辞做人做事,越看越顺眼,自然将他纳入考察范围了。
否则玩那么多弯弯绕,又有何意?
顾朝辞对穆念慈柔声道:“念儿,说实话,我固然想要成为天下第一,但我更想你也能修习此功,武功能有大进,今天那种被人威胁的局面,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穆念慈看着他那坚定又宠溺恳求的眼神,登时口气一软,喃喃道:“好吧,就听辞哥你的吧!”
洪七公心念回转,目光在穆念慈脸上转了转,很是恨铁不成钢,幽幽道:“什么听你辞哥的?是听我的!
小丫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实诚,你得跟这黄丫头,多学学,才能跟这小子斗心眼,别哪天被人骗的团团转,还不自知。”
穆念慈闻言俏脸一红,见黄蓉也是俏盈盈看着自己,心想:“辞哥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才不跟他斗心眼呢。
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岂非更好?
黄家妹子心眼多,辞哥心眼也多,两人实则都看对方不顺眼,当我不知吗?”
可这番心里话,她是不准备说的。
洪七公又看向顾朝辞,很是正色道:“这样,你这门内功心法,甚是高深,你如今造诣也是不浅,看在穆丫头面上,我指点你一番,岂非更好?
至于让她修习,那就算了,你既然觉得有问题,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我不想费那脑子了,二选一,你选哪个?”
顾朝辞也不确定他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有此想法,但还是不加犹豫道:“前辈,我想好了!就向您请教此内功心法,如何能让念儿修习!”
洪七公、穆念慈等人,见他一脸郑重,那神情真可谓泰山不能移,坚刚不可夺其志,一时间俱是心绪乱飞。
洪七公心有思忖,当下便点了点头道:“你这言下之意,竟对这门神功,如此推崇倍至,老叫花倒真的,想要知道知道,到底有多了得,快说!”
顾朝辞定了定神,直接旁若无人的,开始背起了“九阳神功”心法。
洪七公暗暗赞叹:“好小子,够大气!”
他刚开始听,还很是随意,可越听表情越凝重。等顾朝辞背到第四章的时候,洪七公已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不时点头摇头,不时捏额头,不时弹脑门。
可郭靖听着这篇内功心法,浓眉微蹙,心中一惊,开口想说话,可见了洪七公那等神情,也只得忍住。
黄蓉记性虽好,可内功方面,属实有些不用心,显然不懂其中高深意理,可看到洪七公如此凝重,也知这篇内功心法,定然非比寻常。不由很是懊悔:“爹爹教你内功,你不用心学,现在好东西放在跟前,都不明白什么意思,这可如何记得住?”
等顾朝辞完全背完后,洪七公还在思索,过了半晌,过来重新盘腿坐下,道:“你再将第三章和第四章默给我听!”
顾朝辞自再次默了一遍。
这时的洪七公,眉头微皱,沉吟不语,随之仰靠在树上,闭目沉思。
几人也不敢打扰,此时周围陷入一片静谧,除了风吹树叶声,不时响起,说是落针可闻,也一点不假。
可穆念慈见洪七公年纪大了,唯恐其思虑过度,耗损心力,遂劝道:“七公,这种神功,或许就是专门让男子修习的,咱们何必为之,大费力气。”
洪七公一听这话,方才睁开眼睛,很是欣然道:“穆丫头心肠还是这么好,真是难得!”
说着眼神一转,看向顾朝辞,很是谓然道:“也不知你这小子,一天到底再想什么,行事当人让人难以预料,还是你就真对老叫花,如此放心?
唉,你这么做,老叫花都不知,该怎么说你好了!”
穆念慈不由问道:“老爷子,是不是这门内功心法,很是玄妙啊?”
洪七公点了点头,一脸正色道:“不错,此心法属实了不得!遇到资质绝佳之人,如果能够修习有成。五年之功,便能抵的上,常人百年之功啊!”
顾朝辞自然知晓,这九阳神功一旦大成,那内力会有多深厚!
可穆念慈听了,一张小嘴都合不住了。总算知道辞哥,为何记着自己了。想着俏眸含情,凝望着顾朝辞,真是越看就越欢喜。
顾朝辞回之以微笑,朝洪七公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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