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起身子,飞身上马。
蓦然间,穆念慈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啦,这是别人故意放的消息,目的只是为了对付你,说你有易筋经与九阴真经。
只要贪心之人,认为你有就够了,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念儿,果然聪明!”
两人相视而笑,朝着山道缓辔行去。
穆念慈想通了这个道理,虽然高兴,也是忧心忡忡,低沉着声音道:“那怎么办啊?肯定有人想要秘籍,那前仆后继的来……”
顾朝辞谓然道:“无妨,归根结底,还是我这威名不够响啊!想当年《九阴真经》一出世,还不是杀的血雨腥风,可五绝一出,所有人都偃旗息鼓了,不敢再出来抢了!”
穆念慈兀自不信道:“那你现在的武功,纵还比不上师父他们,但也差不多了,”
顾朝辞不禁哑然失笑道:“傻丫头,你我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
难道我自己去说,我武功有多高?
别人没看到,怎会相信一个二十岁的人,能有这本事?”
说到这,面色陡然一寒,冷声道:“所以就要杀些,有名有姓的武林高手了。
杀的人多了,将他们杀怕了,有些人就不敢抢了,否则必会永无宁日!”
穆念慈半信半疑道:“辞哥,会不会是,师父又在考验你,看你能否将此事处理好?”
顾朝辞不加犹豫道:“断无可能!他在考验我,也不能放出这等消息!
因为这种消息一出,那些丧心病狂之人,偷袭、下毒、暗算、威胁,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都会朝着我来,谁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活下来呢?”
穆念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心里有个想法,便说了出来:“辞哥,可不可以让丐帮出手呢?或者你站出来,解释一下,说自己没有秘籍,行不行?”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念儿,这事得靠我自己了,我以前名声不好,接掌丐帮必有人不信服,而今还不如,用别人的血,杀鸡儆猴!
至于什么解释之语,哪天你也能看到,到底是否有用吧!”
穆念慈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臻首轻点道:“辞哥,我以后扮成男装吧,还有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回家了!”
顾朝辞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们直接去陕西,一路杀上一个来回,那些贪心之人,也就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是他们,所能染指的!”
穆念慈见他语气平淡,面带笑容,但说到“杀它一个来回”,那股杀气,她自己都觉冷飕飕的。不由心想:“也不知是谁如此狠毒,不知得让多少人丧命了!”
想着脱口问道:“辞哥,这消息放出的时间,应该也不久,对这人,你有猜想吗?”
顾朝辞微一思忖,摇了摇头道:“没有!”
“我仇人太多,肯定有没杀干净的!
而且想这些没用,这种消息源头,就是让丐帮去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这种人,也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自己实力不行,就想借助外力,只要杀的狠,遇见与我有过节的人,统统杀了,就不会让他逃过!费心去查,反而平白耗费时间!”
穆念慈一想也是,不禁很是忧心。她担心自己武功太弱,连累了他,但这些话却也不消说了,只能心中打定主意。
若是有人拿住自己,威胁辞哥,自己立马自断心脉,近些日子,她内功也颇有成效,自断心脉,还是可以做到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山口处,突然顾朝辞耳朵微颤,眉头一挑,轻声道:“念儿,小心,又有不速之客,再等我们呢!”
穆念慈见他面色郑重,“铛啷”一声拔出鞘中宝剑,顾朝辞看了一下地形,手中也撤出绿玉杖,道:“我先出去,若是无事,你再出山口,”两腿微夹马腹,马儿加快步子,向前冲去。
刚出山口,忽听得一声疾喝:“打!”
霎时间,顾朝辞陡觉天光一暗,蓝芒一片,羽箭、袖镖、梅花针、菩提子、铁蒺蒺,诸般暗器,铺天盖地打将过来,俨若一道天网罩来,且色发蓝芒,一股惺味,直窜口鼻,显见这帮暗器,都是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顾朝辞本就掣棒在手,甫闻那声疾喝,应变奇速,内力急提,不加思索,使出一招“天下无狗”,这是打狗棒法中,最为精妙的招式。一旦出手,四面八方皆是棒,劲力所至甚广,令人难以抵挡,用来抵挡四面八方的暗器,也是物尽其用了。
登时“叮叮当当”之声,铿锵有力,仿如金石交碰,又如瀑布急湍,激震迅疾。
顾朝辞不禁怒喝道:“一群鼠辈!”
蓦然一个清亮有威的声音,道:“好厉害!”
此时顾朝辞已出得山口,夹住马匹,却是一片开阔地,目光扫视之下,果见有近三十人,各个黑衣蒙面,散散落落,站成半圆形,堵住山口。
均是手持兵刃,左手紧握,显然扣着暗器,欲待续发。
再看适才发声之人,也是一身黑衣,面上遮着黑布。
顾朝辞早已知晓,山口埋伏有人,但刚才情况之凶险,能躲过这等暗算的,武林中绝不会多。倘若自己内力差点,打狗棒法习之不精,在这种地形下,一人一马,非被打成刺猬不可。
适才应变之时,心中空明,根本没有时间寻思别的,但事过之后,却也心悸不已,但他看了一眼周围形式,在急怒之中,倒也慢慢冷静下来。
这时穆念慈,也跟着纵马驰出,刚才那凶险一幕,她看的清清楚楚,心中那股愤恨,根本无言可表,持剑飘身下马,就要与对方拼个死活。
顾朝辞喝道:“不可妄动!”
他适才格开那多暗器,已然感受到对方无一庸手。那种情况下,也幸亏他内力深厚,若换了一般人,遇到如此密集暗器,纵能拨开暗器,手中兵刃也得,被震脱手不可。
这帮人,手上劲力若此,武功岂能弱了?也不知本就隶属一窝,还是为了莫须有的《易筋经》与《九阴真经》临时搭伙。
忽听适才说话之人道:“可是辣手书生到了?”
顾朝辞冷冷道:“正是在下,阁下招子倒是亮得很!”
那人朗然一笑道:“不敢当,招子若亮,我们兄弟也不至于联手一击,却无一人建功啊!
不过阁下,若非身具如此身手,岂能让‘长戟绝天’盛江老爷子,铩羽而归啊!”
顾朝辞一听也明白了,那老头看来真挺有名。可看了这帮人一眼,寒声道:“看你们身手不弱,却藏头盖脸,莫非也是为了,什么易筋经与九阴真经?”
这人怪笑道:“顾公子,果然睿智。我们兄弟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只想要经书一观,毕竟你现在武功,如此之高,想必已经习练有成,送给我们又有何妨?”
顾朝辞强压杀机,沉吟有顷,一脸正色道:“几位朋友想必误会了!这两本秘籍,在武林中大大有名,我也是久仰的很了,可实在无缘得见啊!
在下金银财宝,倒是不少,只消开出数来,顾某双手奉上,绝无二话,诸位意下如何?”
这帮人听了这话,顿时一起轰然狂笑起来,就好似听到了,天下间,最最荒诞之事。
为首之人阴笑道:“误会?顾公子说的既轻巧又爽快,但你把我们兄弟,都当三岁娃娃耍吗?
你若不是为了易筋经,杀戮少林弟子,难道脑子有病?
你若非得了易筋经与九阴真经,安能在如此年岁,身具这等武功?
还大言不惭,送我们钱财……”
他言犹未完,顾朝辞蓦地里,飞身纵出,好似离弦之箭般,已射至众人中间,这些人手中暗器,再也不敢出手。
只听得“铮铮”两声响,两人已被顾朝辞棒端,点中死穴,当即毙命,扑地跌倒。
他们反应也自不慢,四人围拢上来,截住顾朝辞,四柄长剑闪着白光,分向他,上中下三路刺至。
顾朝辞挥棒一个“封”字决,遮拦开四剑,左掌猛然拍出,掌力雄劲,“砰砰”几声响,登时如中败革,四人鲜血狂喷,当场飞出,已然筋骨断裂,毙命当场。
这些人正自骇异,这顾朝辞武功,怎会这等之高?竟然只是眨眼间,六名兄弟,就这么死了?
顾朝辞杀性大动,身形游走不停,左手掌、右手棒将周身上下护住,又找准机会,施展辣手,又过几招,对方又有五人饮恨。
这时有四人一抖手,就是几枚暗器,射向穆念慈,紧接着身法展动,也直扑过去。
顾朝辞对敌时,眼观六路,清啸一声,身形翻飞,打狗棒到处,拨飞暗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出几棒,直点对方死穴,四人再是不甘,也即中棒身亡。
眨眼间,二十多人就剩十几人了,然则这些人,都是凶厉异常,已知顾朝辞武功高的不像话,远非江湖传言所止。
似他这种,若被称作第一流高手,那么世上的一流高手,绝对不超过十个!
他们信息有误差,绝对取胜无望了。
但这些人,纵使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死战不退,攻势益发凶猛,势若疯虎般,全是玉石同焚的打法。
顾朝辞倏进倏退,忽左忽右,手中棒、掌齐施,指东打西,片刻间,又有八九人,倒地身亡。
这时只剩下五人,他们突然横过兵器,在自己脖颈一抹,全部自杀倒地。
顾朝辞都未及出手阻止,他见到这一幕,也伫立当地,脸上多了几分凝重。
这些人武功虽然不弱,但与自己相较而言,差的太远,但这等不顾生死,招招玉石俱焚的气势,却也令他骇然难信。
而且这些人,明显知道自己手段,一看没了任何希望,宁愿自杀,也不愿落到自己手里,吐露出他们的根底,这份自杀以殉的决心态度,委实令人心寒。
因为只有他知道,所谓自杀,说来容易,做来难!
穆念慈又几曾见过,这等恶战,令她眼花缭乱,目眩神夺,更兼一颗心,全系在顾朝辞的生死安危上,心跳得,要比平时快上两倍不止。
本来在她的心目中,顾朝辞现在不是天下第一,假以时日,绝对是“当仁不让”的武林第一。
可见了这帮人的凶狠,也意识到了自己有多天真,所谓解释,任何用都没有。
所有人都认为,顾朝辞年纪轻轻,武功又高,就是得到了《易筋经》与《九阴真经》。
此时虽见顾朝辞无恙,却早唬得花容失色,不由颤声道:“辞哥,这种人,是不是多的狠?”
顾朝辞用棍头,将这些人的面巾挑开,全是生面孔,一个个都在三四十岁,合目须臾,睁开眼睛道:“这些人武功与我相差甚远,本是胜之不武,可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杀之无名,却又不得不杀!
我总算理解了,当年黑风双煞,为何被逼的,远遁大漠了,因为这种人,为了一本武学秘籍,真的够疯狂!
想出这种主意,对付我的人,他将人性把握的,很是彻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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