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道:“今儿个你就别想生出此门!”他“门”字甫一出口,衣袖拂动,杖影弥天扑至。
数十道黑色的杖影之中,一只白生生的手掌分光掠影,当头向顾朝辞顶门击下。
顾朝辞见他来得如此快法,还势沉力勐,招数奇妙,也自不敢轻敌,冷笑道:“你当真要和我拼命吗?”
举起打狗棒呈“举火烧天”之势,抵挡蛇杖,但听得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众人耳膜欲裂。
与此同时,对方掌力更如大斧噼下,让自己呼吸都是为之一滞,当即右手食指疾出,有如书法中的“颤笔”。
电光石火般就笼罩了欧阳锋鼻下的“迎**”起始,“颊车”、“地仓”、“天突”、“俞府”、“膻中”、“梁门”、“天枢”等穴。
所使的正是他从一灯大师那里学来的“一阳指”,更加附有先天功,端的精微奥妙。
他的一阳指功夫,经一灯大师传授,但限于修习时日尚短,功力太浅,虽未臻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之境,但其中变化诀窍基本已然精通,此时使出来,也是威力绝伦。
而这一手正是蛤蟆功的克星,欧阳锋见到,就觉对方指风凌厉,自己蛤蟆功内息都已然不畅,顿时大惊失色,哪有心再次出手,立即收招,跃后避开,怒喝道:“好哇,段智兴这老儿,也来跟我为难了?”
顾朝辞哈哈一笑道:“你暗算于他,他跟你为难,难道不该吗?”
他也想不到新学的一阳指,竟绝不费力地,便化解了欧阳锋雷霆般一击。
而今更趁对方心神不定之机,挺身而上,直取中宫,当真是星剑光芒,如失应机,霆不暇发,电不及飞。
这一下来得好快,欧阳锋也真了得,虽然心神慌乱之下,自然而然纵身跃起,只听得喀喇一声巨响,身后墙壁边的一张椅子,已给顾朝辞棒风扫成数块。
但欧阳锋也知如此下去,绝对讨不了好了,而今只能希望手下长点眼色了。
动念间顺势纵身,自先前杖风所开的天窗中,蹿了出去。
顾朝辞本是疾速前掠,蓦地变为弹身上跃,身法不见丝毫滞涩,也如流星赶月般随之而出。
蛇奴见主人飞身出屋,带头之人,一挥手,立时都跑出楼外。
柯镇恶与朱聪见主战场迁移,一人一手拎着一个兄弟,也跟着奔出屋外,到得街上,不禁尽皆震住。
就见皎洁月光下,两条人影在一会在空中,疾速旋转、变动,便如两颗流星相似。一会又在地上,杖去灵蛇盘舞,棒来神龙夭矫。
这两大绝世高手的龙争虎斗,只把他们瞧得惊心动魄,如醉如痴,不自禁地神往不已。
此时顾朝辞与欧阳锋交手已逾五百招,顾朝辞时不时就出一阳指,迫的欧阳锋一身内力运转都是问题,眼见如此下去,败局已定。
气的欧阳锋更是大骂自己蛇奴,都是猪一样的脑袋!
他为何要逃出楼外,不就在释放一个信号吗,老子有些不行了,你们快放蛇!
怎料众蛇奴,竟无人领会他的意图,还在这里看热闹!
便想着莫非自己真要食言,要靠放蛇来转败为胜?
正自左右为难时,忽然耳朵微微一颤,听到一阵脚步声响,有几道极为熟悉。
欧阳锋蛇杖勐然发力,将顾朝辞逼开两步,后跃跳开圈子,蛇杖一举道:“且住!”
顾朝辞也顺势站定,心想:“他的蛤蟆功被我所克制,但他这人,一旦有了危机感,肯定会放蛇,也会逃跑,我一人也留不住他,更何况后天我还得应付“全真七子”!
如今只要他认怂,不在为难江南六怪,也就算了。”。
却见欧阳锋怪眼看向空中,冷声道:“老叫花子,既然到了,还不带着你的徒子徒孙一起下来。”
顾朝辞吃了一惊,只听一人哈哈笑道:“老毒物,你可猜错了吧,老顽童可不是老叫花的徒子徒孙啊!”。
说着一处屋顶上,连续纵下七人,当先两人正是恩师北丐洪七公与老顽童周伯通。
见师父身后是穆念慈、李莫愁与郭靖黄蓉,还有江南六怪带来的小女孩。
郭靖一看到六位恩师,便立马过去见礼,顺便为四位师父,解开了被欧阳锋点中的穴道,又对欧阳锋怒目而视,心中恨意灼灼。
穆念慈与李莫愁一直在酒楼外的屋顶上,几人相见以后,他都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今日若非大师兄,恐怕六位师父都要被其所擒,用来威胁自己了。
欧阳锋对这一幕,也是视若无睹了,只不过现在的他暗自骇异:“老叫花被我打废了,怎么好似恢复武功了?
这是段皇爷救了他,还是九阴真经之故?”。
顾朝辞忽遇恩师故人,欣喜异常,与穆念慈与李莫愁打了个手势,心想自己终究阅历浅了,只顾跟欧阳锋过招,没留神四下情势,要是屋上躲着的不是师父而是敌人,岂非很容易被暗算?
欧阳锋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久享盛名的大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哪!
只是他却想差了一份,欧阳锋败局已定,满脑子想的都是怎生收场。
而他一心想着,看能否找准机会,将欧阳锋给除了,两人注意力就不在一起,他没听到几人声音,也属正常。
而且别人若真要暗算于他,又怎能听不到呢?只是要看是否被人压制的缓不出手来罢了。
这时穆念慈与李莫愁,也忙跑过来抱住顾朝辞,以示安慰,毕竟她们一直在楼外,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情郎吃亏。
可两女也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刚才顾朝辞和欧阳锋全力拼斗,真气急行运转,早已遍布全身,此时刚收手,余劲未消。
两女一触到顾朝辞身子,只觉全身巨震,不由自主已被一股大力掀的跌了出去。
顾朝辞连忙一个箭步蹿出,展开双臂抱住两女,急道:“念儿,你没事吧!”说着就要摸她手腕。
穆念慈本也吓了一跳,可一看顾朝辞急的这样,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道:“辞哥,我没事!”。
又撇了撇嘴道:“你现在好了不起哦,我都不敢抱了!”。
顾朝辞瞬间恍然,自己也是关心则乱,穆念慈最近内功修为也大有进益。她刚才来抱自己,本就没使太大劲,受到反震之力,自然也就不大,这情况显然是没事了。
遂又看向李莫愁,轻轻拍了拍她的嵴背,柔声道:“愁妹武功比念儿高,肯定没事吧?”。
李莫愁本还有着不高兴,但也知道穆念慈有身孕,他最先关心对方也是应该的,便轻嗯了一声。
顾朝辞这才放开双手,心想:“这齐人之福……从今而后,在也不招惹女人了!”。
想着便又朝洪七公见礼。
洪七公扶起他来,微笑道:“我听穆丫头说你为护江南六侠,挺身而出,不惧危险,做得十分不错!”
随即脸色一沉道:“可你这少年人,也要学会能让则让,为什么如此年轻气盛,不给前辈面子?
你看不到人家人多势众、煞费苦心而来?咱们叫花子虽然都是捉蛇的祖宗,可有些人的蛇不好捉啊?到时候窜的满城都是,岂非害了无辜!”。
顾朝辞明白洪七公明着说自己,实则是在讥讽欧阳锋,低头道:“是弟子考虑不周了!”
欧阳锋冷哼一声道:“老叫花,你也不要阴阳怪气,我欧阳锋的蛇阵,也不是用来欺负小辈的!”。
洪七公听了欧阳锋这话,那是哈哈大笑,说道:“老毒物,那这蛇阵就是为了对付我与黄老邪的吧?不过,你说,我这弟子怎么样?你刚才可是狼狈万分啊!”。
欧阳锋双眼一翻,冷冷道:“老叫花子,你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顾小子虽然也会你的“降龙十八掌”,可那内功和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也是你教的?
嘿嘿,七兄,不是兄弟小看你,这恐怕和你没多大关系吧!
还有这先天功一阳指,你莫非认不出来吗?”。
洪七公摸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道:“不管他是谁教的,可他叫我一声师父,这总没错!你也不用这么嫉妒!
至于这先天功一阳指,乃是种善因,得善果啊!
中了恶因,得了恶果,更是理所当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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