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太过狠辣,按道理这等武学高人,杀人都讲究干脆利落,都不屑于故意折磨人的。他之所为,当真令人难言,也难怪他以‘血煞魔君’自号了。
也不知此人出世,对武林是福是祸!”
“四大恶人”也都是名震天下之人,顾朝辞就是要借此战,彻底打响名号。免得人一提起自己,就是那个不屑“姑苏慕容”的顾朝辞啊?
仿佛自己只会说嘴一样,等今日此战之后,夺了“天下第一”之名,也就不那么突兀了。
否则消息就算传出去,谁又会信一个籍籍无名之人,能做出这等“石破天惊”的大事件呢?
顾朝辞心念电闪,眼见岳老三与云老四上演单方面的兄弟情深,脸上却是一片漠然,眼神一转,又落在了叶二娘身上。
适才他对叶二娘,之所以没有选择一招震死她,就是再想此女是复仇boss萧远山报复少林方丈玄慈的关键人物,若现在杀了她,玄慈高兴,萧远山必然疯狂,这还倒数其次。
问题她是虚竹的娘,自己这么弄死这个女人,会不会有忘恩负义之嫌?他正在模棱两可之间,眼见金针袭来,就随手拍了一掌而已。
怎料叶二娘竟利用一个婴儿脱他之手。这就让他有些不高兴了,想他顾朝辞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事,非但让人笑话,更加会坏了名声。
肯定不乏有人说,你顾朝辞在这端坐不动,硬要拿架,看似挥挥洒洒,结果反而误伤婴儿,这以后传出去,就是人生装逼路上的最大污点,“天下第一”这个万人瞩目的名号,也就不完美了。
故而他虽未穷追叶二娘,可这下也下定了决心,这婆娘不死,终究气难消,还管他什么虚竹、萧远山?反正自己啥也不知道。
当即冷冷道:“叶二娘,我本念你是女流之辈,出手留有余地,怎料你竟用婴孩脱命,可见你已毫无人性!
有鉴于此,顾某觉得让你这种人,多活一天,都是尘世婴孩的悲哀!”。
说着拂袖一挥,脚下云中鹤遗落的两柄钢抓,电射而出,两道白光含有些许蓝光,恍若匹练一般,径直飞向叶二娘。这两抓之威,竟将她诸般去路封死。
顾朝辞看似只是一拂袖,其实留有后招,劲力更是变化多端,涉及去力、回力、转力等等。叶二娘如果出手招架躲闪,钢抓势必变换方向。
叶二娘看得清楚,暗暗叫苦,她若不受伤,拼死也得博一把,可她如今中了顾朝辞一招,腹内燥热如火,内息运转不畅。
已知这顾朝辞敢以‘血煞魔君’自号,实在是武功之高,似非人间之人。既决意杀她,反抗也是徒劳,也就站着不动了。在这临死之时,想起自己慈哥与儿子,竟没有一丝慌乱,反而笑了起来。
众人见她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愁苦、无限伤心,嘴角本就挂着血丝,配上她脸上两道血痕,更让人看着凄惨,一些心软之人,自己忍不住都要流泪了。
可众人都知“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叶二娘,每日清晨要抢一名婴儿来玩弄,玩到傍晚便去送人,送得不知去向。
第二天又另抢一个婴儿来玩,婴儿日后纵然找回,也已给折磨得半死不活。鉴于种种,都觉此女罪大恶极,也无人为她伸出援手。
可就在顾朝辞出手时,忽见岳老三腾的跃起,大吼一声:“老二!躲啊!”他在背上一撤,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这两件兵刃是他花费七年时间,苦心练成的鳄嘴剪与鳄尾鞭。除了在大理因木婉清与云中鹤争斗用过一次,从未现于人前。此刻为了救叶二娘性命,便拿了出来。
南海鳄神大叫声中,急忙飞身扑上,鳄尾鞭疾卷而出,想要击打钢抓。
顾朝辞见这老小子,虽一直和叶二娘抢老二之名,但关键时刻还是不忘结义之情,不禁赞道:“好一个有情有义的岳老三!”
说话间,右手虚抓,一股气流激的叶二娘掉落在地的那柄单刀,顿时跳了起来。
他右手中指往刀柄上弹去,铮的一声轻响,激射而出,比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武功低的拍手叫好,武功高的则是暗暗心惊:“好厉害的弹指功夫!”
众人轰叫声中,那刀直向岳老三腰间飞去,岳老三急忙扭身用鳄嘴剪一格,“铛”的一声响,他顿时就觉胳膊发烫,痛叫一声,鳄嘴剪当即脱手,整个人也一个侧身筋斗翻了出去,哪里还能挥鞭救下叶二娘?
顾朝辞这一弹以‘九阳神功’摧使‘弹指神通’,那是何等威力,岂是区区岳老三经受的住的,兵器脱手都是他无杀人之心之故。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是面无人色,这时叶二娘眼见两柄钢抓将要及身,心知死期已至,默默闭上了双眼,只是想着自己不能再见儿子与慈哥一面,眼间也流下了两行浊泪。
就在这时,只觉两阵“嗖嗖”劲风从旁吹来,“铛铛”两响,震的她耳朵发麻,她勐一睁眼,那两柄钢抓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叶二娘面露惶恐,转身东张西望,就见两柄钢抓都插在自己身后五丈处的地上,心知自己为人相救,忽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冷冷说道:“别找了,在这儿?”
话音来自上方,叶二娘抬头转眼一看,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黑衣蒙面之人,恍如苍鹰般,立在自己身前一株杏树顶端的枝梢上,随风起伏。
这时顾朝辞脸色虽然一如既往的澹然,可也终于缓缓从石头上起身,负手而立,凝视来人。
他以袖力激出两柄钢抓,封住叶二娘闪转腾挪之余地,又蕴有雄浑内力,满拟让钢抓穿身而过,再将她的身子,给钉在身后四丈外的一颗杏树上。
万不料来人打出两枚银梭,竟有如许力道,而劲力又巧妙异常,将他蕴含有多种力道的钢抓,打的变了方向。
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武功当真非同小可,身居具如此造诣者,当今世上也没有几人,身份基本呼之欲出了。
黑衣人则是一脸肃穆,眼神中满是冷厉之色,看着顾朝辞,一拱手道:“阁下武功之高,老夫万分佩服,但今日能否讨个人情,此女今日不当死!”
他虽蒙头盖面,但语音苍老且雄劲,年岁显然不轻。
顾朝辞双眉一轩,拱手还礼,朗然道:“此女在我眼里,死不死倒是小事,阁下这等好手段,既一意回护这个毒妇,卖你一个面子也是无妨。
只是阁下本就不速而至,不打招呼便解了我的招,若再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带走她?呵呵,那我顾朝辞的脸,又往哪搁?”
黑衣人是何等人物,自也知道顾朝辞说的是实情,都是武林顶尖人物,一击不中,本就折了面子,再这样直接拿话要人,委实太小看人了。
可他心有大谋划,此女乃是关键人物,焉能让她死在此地?若非自己还未离开,险些被其坏了大事,可他也知道顾朝辞武功之高,极不好惹。
要知道顾朝辞与叶二娘相距七八丈,他离叶二娘只有四丈,刚才打出两枚银梭,满拟能够将两柄钢抓硬生生直接打落,插在叶二娘面前一尺处,吓她一大跳,怎料钢抓竟只是被打的偏离方向,又飞出五丈,方才力尽,插在地下。显然对方内力之深犹在自己之上,实在不宜和他纠缠。
动念间身形一振,双手成爪,朝着叶二娘勐扑下来,这一爪迅若电闪,发若雷鸣。
叶二娘正在寻思这黑衣人身形怎任的眼熟?稍一迟疑,眼前发黑,劲风从天而落,凌厉绝伦,双方相距还有六尺,爪风已透骨而入。
叶二娘只觉左肩疼痛如裂,惨叫一声,平原式的面孔有了丘陵起伏,此时已被爪风罩住,无法躲避。
突然间,她右肩头一紧,被人向后拖出。原来是顾朝辞施展《九阴真经》中的“横空挪移”之法后发先至,挡在她与黑衣人之间。
黑衣人眼见顾朝辞青影闪动间,彷如星驰电闪,就到了他眼前。这顾朝辞身法如此神乎其神,实在大出意料。
但他究是一代高手,一声断喝,凌空缩身,左手变抓为拳,击向顾朝辞左胸,拳走霹雷,搅得满场风生,大有天崩地裂之势。
顾朝辞见了这一拳,知道自己硬接之下,若不松手,自己固然无碍,可这凌厉之极的拳力余劲传到叶二娘身上。她非得被当场震死不可,只能左手一抬,右手一掌“亢龙有悔”悠然拍出,彷行雷霆。
而在这时,南海鳄神再次挥鞭扑来,大叫:“老二快走!”叶二娘一脱控制,自是连忙奔出。
岳老三生怕顾朝辞施展噼空掌追击,仍然继续出手,就是希望叶二娘能多跑几步!
他也知道出手两人都是当世绝顶高手,自是不敢近身,隔着丈余开外,急扬鳄嘴鞭,屈曲如蛇,向顾朝辞腰间扫来。
顾朝辞面沉如水,身子磐石屹立,仿佛对这一切都视而未见,只顾前方黑衣人。
岳老三知道顾朝辞内力深厚,武功绝强,这一鞭不但蕴含自己毕生功力,又暗藏数种后手,想着今日吃了大亏,也得输个好看。
本当顾朝辞纵不闪避,也会出手招架一下,那今日“天下三恶”输的也不算太惨。
怎料人压根对自己视而不见,岳老三这下就很是来气了,心一发狠,一咬牙,鞭子仍然顺势卷他腰间,想拉他一个屁股墩。
可就这一瞬间,狂风激荡,顾朝辞与黑衣人拳掌已经撞在一起,“砰”的一声,两人的掌力拳劲,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刚勐武学,整个杏子林仿佛都抖了起来,方圆六七丈内的地上,更是“腾”一下,荡起了烟尘。
顾朝辞感觉对方拳劲雄浑有力,更胜慕容博,此人若非是三十年前,就能以一敌多,将中原豪杰杀的魂飞魄散的萧远山,那就怪了!
不禁剑眉一展,笑道:“好一个大金刚拳,果然名不徒传!”
他在前后受攻时,还能开口说话,显然行有余力,众人无不骇然。
而在这一刹那,众人眼中仿佛出现错觉,顾朝辞体型仿佛都大了一倍。
原来是他感到岳老三鞭子袭到,真气运转周身,衣袍鼓涨,刚好岳老三鞭子缠住了他。
只听“哗啦”一声,岳老三鳄嘴鞭寸寸断烈,碎屑漫天纷飞,眨眼之间,他只剩一根手柄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尴尬,顿觉气为之闭,一股灼热至极的气浪,就将他掀飞了出去。
而在顾朝辞说话的同一时刻,黑衣人则感觉对方掌力波涛汹涌,一浪接着一浪,一瞬间已经叠加到了十重后劲,根本锐不可当。
“喝!”
黑衣人勐然发力,怪叫一声,翻身向后,落在地上,转身就走,笑道:“好一个降龙十八掌,厉害!承情!”
他也不待顾朝辞回答,步履看似有些踉跄,可身形一闪间,就腾身纵上,踩着杏树一阵风掠过,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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