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功夫只能惑人,而不能定己,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无崖子心道:“此子当真了得,也不知哪位高人调教出来的!”。
朗声道:“你所言分毫不差,那这半个其中之一,莫非就是人称‘伏虎罗汉’的少林当今方丈玄慈了?”
顾朝辞淡然说道:“玄慈那点本事,我若想让他身败名裂,都只覆手之间,又怎配为我所忌?”
无崖子点了点头,他也不信少林真有那么厉害!能让顾朝辞这种绝顶高手,忌惮的旷世高手出上一个,也就罢了,还能再出半个?少林寺风水就那么好?
又道:“江湖上名头最大的就是‘南慕容、北乔峰’,莫非是他们两?”。
王语嫣暗道:“我表哥都被他杀了,还忌惮什么?至于乔帮主武功虽高,却也未必能胜姓顾的,而他更为天下所不容,自身都难保了,又有什么可忌惮的?”….顾朝辞自是摇了摇头。
无崖子眉头一挑,又道:“那就是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了!”
顾朝辞呵呵一笑:“他自己修练枯荣禅功,将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不说。
日前吐蕃国师大轮明王,独闯天龙寺。在他面前,独斗六脉神剑阵,活捉大理保定帝,擒拿镇南王世子,如入无人之境!
这种人也配让我顾朝辞忌惮,你也真是坐处深山,孤陋寡闻的紧了!”
无崖子被他刺的,脸色很是难看,又遍数武林高人,顾朝辞却始终摇头。
无崖子想了又想,叹道:“我今年九十一了,或许真是大限将至了。
两个半人,究竟是谁?老夫实在猜不出来了。”
顾朝辞心想:“按照原轨迹,你能活到九十三呢,现在还能撑两年!”忽然转身,注目看着无崖子时许,笑道:“这其中半个,便是尊驾你了!”
无崖子大吃一惊,干笑道:“顾老弟,你是消遣我么?”
顾朝辞摇了摇头,说道:“顾某生平行事,谋定后动,极少遭遇挫折。
可是今日一进门,就让你轻飘飘一句话,整的我下不来台。
若非王姑娘出面解围,这个下马威,我是吃的死死的!
你本就身处宝山,又收集天下武学,想要创出一门包罗万有的奇功出来,如此雄心壮志,如此才情无二,你说,我还敢小觑你吗?
只不过你吃了妻不贤、徒不肖的亏,如今身有残疾,所以也只能算半个!”.qqxsΠéw
饶是无崖子残废已三十年,又修习逍遥派神功有成,心地早已波澜不惊,却被顾朝辞如此别开生面的,拍了一记马屁,一时间心花怒放,连忙摆手道:“小弟台,承蒙夸奖,惭愧,惭愧……”
他嘴上谦虚,可苏星河与王语嫣都看的出来,他脸上却没有半点儿惭愧的意思。
顾朝辞笑道:“你也无须谦虚,顾某虽然年轻,见识却是不差,阁下这种奇才,的确世所罕见!
似你这种人物,本是九天飞龙,应该横绝万里,实在是造化弄人,让人唏嘘不已啊!”
无崖子也不由想起当年之事,不禁叹了一声,伸缩了一下双手,笑道:“我行动受碍,无法尽复旧观,却也是时也命也,夫复何言!”
“你说说另半个人,是谁,老夫对这人最感兴趣了!”
顾朝辞目光一转,投在了王语嫣身上,轻声道:“这半个人就是她了!”
王语嫣很是茫然道:“我?”
顾朝辞点了点头,谓然叹道:“你冰雪聪明,过目不忘,虽不会武功,却熟读天下武学典籍,一旦获逢奇缘,得取一身高深内力,只要善加应用,再配上你的见识,普天下能与你为敌者,寥寥无几!
而我杀了慕容复,明知你钟情于他,对你却做不到斩草除根,本就是一忌。
你若对付我,自是满怀杀心,我对你却提不起杀意,还未交手,我就先输了三分!….只不过你天性懵懂,年纪太小,对江湖之险恶,不能尽知于心,所以我才怕你半个!”
顾朝辞这番肺腑之言,直让王语嫣听得满面潮红,叫道:“你如此怕我,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我好好的人,干嘛受你摆布,你说让我学武功,我就要学吗?
再说你仗着武功好,就一直欺负我,一路上不是骂我蠢,就是骂我笨,如果、如果我学了武功,一个指头就、就压死你……压死你……”
她语无伦次,言语中一会说不学武功,一会又要学武功,又确实想起了伤心事。泪水如断线的珠子,顺着白皙的脸蛋滚了下来,又哽咽道:“你就这么怕我,有朝一日会杀你?”
顾朝辞见她如此,忽觉胸口隐隐作痛。
无崖子听了这话,也满心不是滋味,这是什么情况?说是这小子为了我这外孙女,杀了外孙女的心上人,那两人自然就是仇人,可看孙女这架势,却又不像?
莫非这小子所为一切,实则就是图谋我逍遥派武学?
蓦然,心中一动,一脸欣喜道:“老弟台,你今日能将我孙女送到我这里来,老夫颇为感激。
你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普天下我拿不出的东西,还没几样,可千万别客气。”
顾朝辞一摆手道:“顾某送王姑娘到这里来,原是想顺道请教前辈几个武学难题,看你是否有所心得。而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问也罢,就此告辞!”
话音未落,突然王语嫣“啊”的一声,捧住心口,倒了下来。
顾朝辞一个箭步,将她搂住,伸手探去,只觉她气息十分微弱,就听王语嫣颤声道:“我死了,你也就不用担心,我杀你报仇了!”
顾朝辞骂了一声:“老子说说而已,我会怕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想的倒是挺美!”
王语嫣也不知伤重,还是被他气的,突然双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顾朝辞回头看向无崖子,怒道:“你还不救人!”
无崖子哈哈一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平平稳稳地坐落在地,说道:“抱过来,我先看看人!”
顾朝辞急忙上前,无崖子单手按在了王语嫣右手的脉搏上,突然“咦”的一声,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眉头紧皱,半晌才道:“这丫头中了这记专伤内腹的催心掌力,应该被高手从旁挡了一下,这脏腑之伤倒也好治。
可出掌之人内力太过雄浑,她的身体又毫无抗力,致使她五脏六腑有几处经脉断裂了。
如此,让她活命,倒也不难,可想要恢复如初,可就难了,这一辈子肯定练不得武功了。”
顾朝辞情知他说的不错,但听他竟不能让王语嫣恢复如初,心下当即邪火猛窜,冷冷道:“你就这点本事,还吹的好大牛皮,让老子给你磕头,又怎么说?”….无崖子也不生气,不过还是瞥了他一眼道:“你好大口气,为这样一个没有丝毫武学底子的娃娃,接续经脉,你以为就简单吗?断裂之处都在五脏六腑要害,她哪里承受得住?能保住她性命就不错了,你说说谁能让她恢复如初?”
顾朝辞哼了一声道:“大理段氏一阳指行不行?”
无崖子呵呵一笑道:“段氏一阳指乃是纯阳指力,确有疗伤奇效,可且不说施展此项神功为人接续断脉,非完全打通任督二脉的绝顶高手,莫能为之。
如今大理,哪有这等人物?
再说就是段氏先祖思平公复生,施展一品一阳指那也不行。你想想这女娃,身无内力护身,又有多少本事,受得住这股纯阳真气吗?
如要施术,非得先以阴柔之功,为她推拿护住全身经脉,方可施术。
而且在这期间,施指之人的轻重缓急,不能错漏半分,施术之人大耗真气就不必说了,心力损耗无以复加。
恐怕没个三年五载,养气还神,武功都难复旧观。
如今这受伤之人太弱,施功之人还必须得强,如此苛刻的条件,你说谁能做到?
纵然有人身具符合条件的两大神功,谁又愿意为一个女子,付出这等大代价?”
顾朝辞佩服他医术精湛,武学见识渊深,虽未亲见,却将以“先天功”与“一阳指”疗伤的步骤,说的分毫不差。可他能救王语嫣性命,却不能为其接续断脉,总是美中不足。
一时间,顾朝辞陷入了天人交战:“到底怎么办呢?我亲自出手?
可我若是救了她,这老儿到时翻脸,亦或者王语嫣狼心狗肺,脑子一热,要为她大表哥报仇,让外公为自己出手,亦或者请动苏星河,我岂不是坐以待毙?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不行就这样吧,反正她本就不会武功?”
无崖子眼见顾朝辞思忖不停,说道:“不如这样罢,先为女娃子保住性命。
星河,你这小侄女就交给你了!”。
“是,师父!”
苏星河上前就要抱走王语嫣,顾朝辞猛然回神,看着无崖子,一字一顿道:“你不亲自出手?”。
无崖子见他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笑着道:“星河有个徒弟,叫薛慕华,医术上学了他点皮毛,就被江湖人称作‘阎王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这是我亲外孙女,我不心疼?”
顾朝辞自也知道,薛神医为阿朱都能治好少林寺玄慈的“大金刚拳”,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可他的师父师祖却治不好王语嫣,也真是怪了。只能依言,先将王语嫣交给了苏星河。
他又哪里知晓,阿朱受伤,乃因乔峰一只手与玄慈对掌,另一只手里正好捉着阿朱,她受到的大金刚拳拳力那是先从乔峰自己身体里已经过了一圈,所传到的余劲,这等于乔峰自个先用身体扛了一下,自然轻的多了。
而王语嫣则不同,他再是收力,再有段誉阻挡,王语嫣身体那也亲受到了正儿八经、凝若实质的掌风,二者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了。
无崖子眼见顾朝辞思忖不停,不禁寻思:“听说这小子会大理一阳指,以此杀了恶贯满盈,他或许本就能让语嫣恢复如初,只是担心损耗之后,为人所乘!”
想着便道:“老弟台,你这份武功、气度、胆识、智慧实是老夫生平罕见,老夫诚心邀客,请老弟台盘桓数日,你我在此青梅煮酒,纵论天下英雄与武学,不知老弟台有此雅兴否?”。
顾朝辞瞥他一眼,眼见他此言极是由衷,不由得心中一动,当下霁然色喜,拱手道:“老前辈雅人深致,敢不如命。晚辈适才狂傲无礼,前辈勿怪。”
无崖子见他变脸毫无违和,更是忌惮,哈哈大笑道:“不怪!不怪!能结识你这等少年英杰,老夫就是再被骂几句,也值得,又怎会怪你?”。
说着猛然双掌推出,顾朝辞惊诧之下,也是双掌齐飞,“啵”的一声,四掌胶连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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