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片般落在了顾朝辞与老僧中间,绝大多数一瞬间便化作了黄色齑粉。
众人瞪大了眼睛,目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中一片树叶竟刚巧落在了老僧与顾朝辞中间的地方,离他们既不远,也不算太近。
非但没有被震碎,反而像充满了魔力一般悬在半空,也悬在了顾朝辞与老僧的目光之间,自然也就遮住了两人的视线。
但就在这一刹那,两道静立不动的身影忽然就动了。
真可谓静如江海凝波,动若雷霆万钧,
这一瞬间,王语嫣的呼吸也几乎为之停顿。
只见老僧双掌合十,向顾朝辞迎头一揖:“有僭了!”
这一揖是佛门中的“童子拜观音”,表面看来是向顾朝辞施礼,其实蕴含了老僧数十年功力,是一招极厉害的杀手。
单论这一招掌式极为寻常,但在老僧手中使出,却带着一种任何人也无法无视的力量,他的掌力像暗流汹涌一样。
“卡啦啦”一阵响,高台上的青石板砰然炸裂,化为千百石雨,大如考栳,小似拳头,冲天而起。
一时间碎石、尘屑、残叶聚成一道屏障,向顾朝辞推压过来。
这一掌的威力,连远在百步之外的王语嫣、段誉这等内力深厚的高手,也感觉得到。群雄齐齐骇然色变。
离的最近的少林诸玄,不禁打了寒颤,这一掌气势无与伦比,就觉高山巨树也是一推即倒,更何况血肉之躯的人?
这一掌出手,仿佛只有死亡才能平息这雷霆一击。
几乎就在老僧出手的同一时刻,顾朝辞朗笑道:“大师,客气!”双手虚抱,貌作答礼,化出了“降龙十八掌”中刚柔并济的“履霜冰至”,双手一按一循,以柔劲便将老僧掌力化解大半。
这一招并没有老僧出手那般惊心动魄的气势,就像是初晨的阳光悄无声息地照上大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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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所有青石、尘屑、木屑都为顾朝辞掌风牵引,聚合拢来,势如龙卷飓风,绕着他周流转动。
日光之下,这团旋风卷来荡去,人人望着这股青色漩涡,纷纷露出惊惧神色。
老僧见了顾朝辞这一手,眼中神光闪闪,暗自佩服,身形已腾空掠起。
他虽年老,但矫健不在少年,如鸷鹰般向顾朝辞飞扑了过去,右手食指凌空刺出,仿佛灵蛇归窍。
这正是以少林“一指禅”绝技而点出的一指无形指力。指力虽有质无形,肉眼不见,但他戟指为剑,手上宛若擎着一柄长剑,指力势如利锥尖刺,穿透顾朝辞掌风。
“砰”的一声,青石化为漫天碎屑,落在顾朝辞周围。老僧指力持续刺到,顾朝辞柔劲突然一变,成了降龙掌的刚勐掌力,硬噼过去。
这一掌声势如斧噼开凿,天塌地陷一般,势头精准狠辣,声如雷霆下降。
老僧吃了一惊,见他以掌行刀,生怕指力敌之不住,连忙缩指变掌,力贯掌心,一掌轻轻拍出,他变招如此之快,但立即便发出了般若掌法。
“砰”的一声,二掌相交,顾朝辞顿觉对方掌力如山,足下哗然巨响,高台石板破碎,身不由主地掉了下去。
自顾朝辞练成降龙十八掌,从未在掌力上落过下风,心中暗暗钦佩。
他身在半空,头顶风响,老僧也是身子一沉,凌空又击下一掌,来如雷轰电至。
顾朝辞脚下落空,此情势颇见凶险,他平日虽然自负,但也知道老僧的厉害手段不止于此。在此情况下自然不敢硬接,左手变摧坚神爪,卡啦一声,绕过老僧掌势,缠向他的手腕。
老僧咦了一声,右掌后缩,左掌顺势击出。
顾朝辞欲抬右掌拆解,忽觉后背一震,原来撞在了支持高台的梁柱上,情急中身子勐然一缩,力发于背,撞断了柱子。
脚下一踩在地上,勐一借力,不待老僧落地,大喝一声,左掌一划,右手推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掌力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出。
老僧一见顾朝辞出手气势,他身在半空,也是不敢硬借,手在一个木架上一撑,旋身飘开,方要顺手反击。
不料顾朝辞这一掌送出,高台发出轰隆巨响,好几根木柱应声而断,高台眼见要坍塌。
老僧说道:“居士,跟我来!”说着青影闪动,形似一条游龙,在台下闪电穿行,突然青影消失。
顾朝辞与老僧也未分出胜负,自然不愿就此罢手,哼了一声,双掌连挥,冲天而起,在高台整个倒塌之前,撞破了上方台顶。
顾朝辞眼见老僧迈开大步,竟如凌虚而行一般,走了几步,便进了少林寺,身形晃动间便追了过去。声音远远传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之人在此等候!有敢擅动者,杀无赦!”
他话音未落,突然声如炸雷,高台崩溃,尘屑四散,离近之人身不由主,接连后退。
众人见老僧与顾朝辞一前一后,进了少林寺,本欲跟进,看看两人胜负如何,听了这话都愣住了。
王语嫣若有所思,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嘴角上扬,露出了会心一笑,心想:“顾郎总是这么稳!”
她非常清楚,顾朝辞也没必胜把握,没人观战,反而更好。
……
顾朝辞见老僧直向少林寺后山走去,紧追不舍,他毕竟年轻,老僧也没想与他比轻功,故而很快追上。
两道人影乍分乍合,拳脚云飞电闪,几乎不容细看,打得难解难分。
少室山上苍松、怪石比比皆是,老僧在少林寺出家多年,一草一木皆在他心里,他随形就势、化同万物,浮光掠影,无迹可寻。
顾朝辞与之交手,就像是跟一座少室山为敌。而老僧如同鬼魅,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四面八方无处不在,闹得他草木皆兵,虽一时还未落败,如此耗费心神,但也流露出了败象。
顾朝辞也没想到,老僧如此厉害,竟也跟他玩这种手段,忍不住道:“大师,你若想以此取胜,那我就走了!”
说话间,“呼呼呼”接连出掌,掌力奔腾四向,老僧掌力与之一触,便觉叠劲如山,难以深入。
老僧哈哈一笑道:“居士,切勿烦躁!”疾如飞光般在荒山中东一转,西一拐,再未出手。
顾朝辞思忖老僧应该是想告诉自己,真正生死相搏,他占据地利,胜算更高!
但也知道,如此作为,自己不会心服!
可他也想与其好好打一场,只得一路跟上,到了林间一处平旷之地,老僧停了下来。
顾朝辞冷哼一声:“这里很好,请!”
“请”字出口,一掌击出。
他与老僧的距离,少说一点,也有三丈,这一掌无论如何也不会击实的。
但他一掌击出,身随掌走,“燕子三抄水”的轻功一经施展,只一个起伏,便到了老僧后面,双方距离忽然缩到伸手可及。
这一掌向他肩头拍下,掌风像是从鼓风炉中喷出来似的,触体如烫,掌势更把老僧身形罩住,不论他如何躲闪、逃避已然嫌迟。
哪知他这一掌拍下,老僧笑了笑道:“居士是否非得击败老僧才能罢休!”
他口中说笑,还未回身,右掌轻轻一拂,漫不经心地迎向顾朝辞来掌。
“不敢!”顾朝辞也笑了笑:“你也可以将我击败!”
两人口中说话时,已双掌相交,老僧只觉得顾朝辞掌心有如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还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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