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家的两个孩子,便垂泪道:“孩子们没个消息,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这话也对。
苏将帮她擦泪,说道:“我不过就是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他记得三弟的岳家是县里的人,他也去看过,那屋子空了,没人,唉,看来是找不着了,这世道一乱,人就容易弄丢。
苏将不想惹苏阿娘落泪,便说了一些军中的趣事,当然,怕暴露身份,他将军中换成寨中了,苏阿娘听着,半喜半忧,喜的是二牛过得不错,忧的是山贼总不是个正经行当。
苏阿娘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就当了山贼呢?”
苏将勉强一笑:“阴差阳错的,就当了。”
苏阿娘谨慎往旁边看了看,见没人过来,便压低声音说道:“等咱们把二哥弄出来,咱们就别留在这里了,你别当山贼了,这不好,万一活了兵来剿匪,你可咋办?”
苏阿娘说着说着便又掉泪了:“你若出了事,咱们一家可咋活啊?”咋活?这四年怎么活的,以后就怎么活呗。
苏将听得难受,恨不得将自己不是山贼的话说出来,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说,或是泄了世子的行踪,那可就不单是死了,说不得还是牵连一家老小。毕竟他的家人在跟前,这事世子可是知道的。
苏将忍住了,他低声道:“头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苏阿娘抬头看他:“有恩,难不成他救过你的命?”她说完又喃喃道,“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苏将心道,这话说反了,是他救的世子,所以才当了世子的护卫。若真是世子救的他,那他就该当奴才了,那些个世家最喜欢让人做奴才了。
正说着,只见轰的一声,安定县的正中央像是炸开了一样,土屑四处飞溅,紧接着,整个县都开始地动山摇,残留的屋子一间一间的塌了,连地上都裂开了无数条裂痕。
“走,大家快离开这里,咱们去县外。”
“你们,赶紧撤离!”
外面奔跑的人越来越多,苏将接着苏阿娘就往外跑,外面毁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们还没跑出城门外,苏阿娘突然叫了一声:“二牛,我哥还在牢里!”
苏将脚步飞快,拖着苏阿将往城门外冲,终于,在城门倒塌前,他们出去了。
苏阿娘又提了一句:“我哥还在里面……二牛,我想去救他。”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不知道又是哪里塌了,苏将抬头一看,城门外面一圈站满了人,老三老六都在,还有那些被捉的人,都用特制的绳子捆了,有专人牵着绳子,那些人跑不掉。
县里,袁焕地下爬了出来。
他全身的衣服都成了碎条,衣服穿不上,想了法子将衣服系在了身上,他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尤其是脸上,染满了泥,还有指甲缝里,那些泥抠都抠不出来,脚上的鞋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光着脚,冷得很。
可算是出来了
。
他坐在地上喘着气,他低头瞧了一眼下面,心里只觉得可惜,藏在下面的那些宝藏却是带不出来了,几箱子黄金,珠宝,还有兵器,铁甲,多不胜数,他还没细看,其他的几间屋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惜机关太多,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他抬头瞧了瞧,发现现在竟是在县衙的院里,原来是通向这里的,衙门的墙全塌了,里面的东西都被压住了。
他心想,还是去别家看看有没有多余的衣裳吧。
他正要走,却见不远处的瓦硕中伸出了一只手,袁焕性子比较冷,并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所以,就算有人死在他跟前,他也不一定会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裳,觉得还是换身衣裳比较重要。
正在此时,那边又伸出了一只手,两只手不断的挣扎着,似乎想将压住出口的东西搬走,可是费了老大了劲,那压着的东西还是一动不动。
废话,那是一颗倒下的老树,两个大男人才刚刚能抱住,这样大的树,别说一个人了,就算是三个大男人,也是推不动的。
县衙是个回字形的,墙面屋子一塌,里面就被围住了,直接走肯定是出不去的,得翻墙,这个难不倒袁焕,他会功夫,翻墙轻而易举。
他走路极轻,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不知是不是求生欲作遂,双只手的主人似乎察觉到外面有人,他突然说道:“兄台,帮个忙。”
袁焕压根就没停。
“兄台,兄台,县太爷不行了,你行行好,帮个忙吧,等我们出去,一定重谢!”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县太爷?
袁焕的脚步慢了些,他记得知县好像是姓常,常?常家人?常尚书!
他皱了皱眉。
想了会,他折身返了回来,走到倒下的巨树边,他问:“县太爷怎么会在下面,我记得这边可是大牢?”难不成是常知县在审问犯人的时候出了事?
那声音苦涩道:“我们……我们被山贼关了起来。”
山贼?
袁焕眉头皱得更紧了:“哪来的山贼?山贼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声音说道:“您先搭把手,我们把上面的东西弄走,等我们上去了,再仔细的说。”
袁焕道:“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上来的是犯人呢,真是的,他怎么跟这些人说起闲话了。
他在地下呆得太久,饿瘦了一圈,现在全身没劲,他得喝口水,吃点东西缓缓,还要再换身衣服!
等有了力气,再过来看看,若是真是县太爷,那就救起来,若是犯人,那就捉了。
就这么办。
袁焕就这么走了。
那声音还在说:“兄台,兄台,我们要推了,你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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