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轻的声音,小桃红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床褥就被她拿了过去。
“这,这本是要帮年姐姐洗的。”小桃红指着他手里的床褥,还想要回来,就听陆执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我来。”
“啊?”小桃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男人洗衣服还真是稀罕事儿!
更何况,这床褥上还有血迹。
陆家村有着一个传言,只说男人不能碰沾了女人经血的东西,否则,就会倒霉一辈子!
这陆三哥想来是不知道这床褥上沾了经血吧?
小桃红想着这一点,就张口提醒道:“还是我来吧,这,这上面有。”
“我知道。”陆执打断了她的话。
就算李昙年不想跟他,如今,她也是他的妻,这些事,怎能麻烦一个外人?
小桃红顿时羡慕不已。
在这陆家村,也就只有陆家三哥肯为娘子洗沾了经血的床褥了吧,也不知道她日后能不能碰上这样一个人?
当小桃红察觉到自己心中所想时,不免害臊。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她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帮大哥娶个大嫂,别的,她再不敢多想。
小桃红惦记着自己的营生,又见没什么大事,就背着背篓匆匆走了。
待陆执端着木盆,拿着皂角出门时,日头初初升起。
陆家村有一条围村的河流,村里人一般都在那片河流中洗衣服,陆执过去时,村口还有三三两两的妇人。
“我可不管,到时,若真逼我儿上战场,我就日日到老族长家讨说法。”
“别说你找陆老族长了,就算你找到县太爷那处也没用,咱们这个县都控制在驻地营那些军爷的手上!好在驻地营就在隔壁镇上,离咱们村也近,也有个归家的盼头不是?”
她们原本还在聊着募兵的事儿,一见到他来,不免诧异。
“三郎,你这腿脚还没好就洗东西啊?”
“是啊,三郎,你家年姐儿福气可真好,这村子里,可没哪个男人愿意下河洗衣服的。”
陆执面色淡淡地‘嗯’了一声,只拿着床褥到了远一点的地方蹲下。
他有条不紊地将衣服拿出来,又将皂角抹在衣服上,便开始搓揉了起来,那耐心的模样,一点儿也不输给女人家。
一旁的妇人们面面相觑,心态各异。
直到人群里的黄氏眼尖地瞟到了床单上的血迹之后,她就像是抓到了人的把柄一般,惊呼了一声。
“呀,让男人洗衣服就算了,那褥子上还有经血呢,她这是有多恨陆三郎啊,居然让陆三郎洗有经血的衣物!”
众人听得这话,仔细看去,果然也瞟到了一丝血迹。
一时间,妇人们面色变了变。
“走,我们去跟陆三郎说说这事儿,他肯定还不知道呢,他那媳妇儿心可真黑,一心记挂着林子言,倒是连她自己的男人倒也不顾了。”
黄氏格外兴奋!
上次在李昙年那处吃了亏,本还指望着黄老五给她出气,谁知道,黄老五竟闹了那样的事儿出来。
李昙年背后有陆老族长撑腰,她将她没有法子,也不敢擅自生事儿,可如今这不是现成的机会吗?
只要她提醒了陆三郎,陆三郎自然会回去帮忙收拾李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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