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如今压根就不将他和爹娘看在眼里,若让他知道自家婆娘伙着外人欺他媳妇儿,只怕到时还不好收场。
陆二郎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他和他爹在李昙年铺子外时,陆执看他们的阴寒目光,他的一颗心,又往下沉了沉。
陆长河很快就带着他们走到李昙年近前了,他赔着一脸的笑。
“三郎媳妇儿,你瞧,你二哥已经替你好好地收拾过你二嫂了,咱们都是一家子的人,这事儿爹给你做主了,让你二哥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你看如何?”
李昙年其实早就不耐烦看这出大戏了,若不是周县令还在,她早就走了。
此刻听得陆长河这么一说,她忍不住笑了笑。
“你未免太给自己戴高帽了吧,我的主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这事儿是陆执的家事儿,他回来,自当会处理。”说完这话,她又看了邓勇的方向一眼,“回头记得将这事儿说于他听。”
这老陆家的人应该庆幸,小杨氏没有伤着她娘,若真伤了她娘,那她也等不着陆执回来了。
终归是陆执的家里人,他自己出手来处理,倒给她省了力气,而且,她心里清楚,陆执出手,绝对比靠着周县令来惩治他们有效得多!
“是,是,大嫂说的对!”邓勇眼神亮了又亮。
大嫂心里还是有老大的,瞧瞧,这种时候,大嫂也知道老大是她能依靠的,还让他代为转达!
老大若是知道了,该有多高兴!
他有些蠢蠢欲动,想要赶紧将这样的好消息带给老大!
此刻,李昙年看着陆家几口人面色发白的模样,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瞧瞧将他们吓成什么样了,这可不比听一些虚头巴脑的道歉之话,有意思多了吗?
随后,周县令将村里人,特别是以老陆家为首的人批评了一番,方才让大伙儿散去。
村户们巴不得赶紧离开,三三两两地出了门子,就往街头挤去,他们可记得那秀才郎林子言还在游街呢!
四小只也想去看看林子言的热闹,纷纷拉着李昙年往外走。
沈砚之看着李昙年越走越远,又想起她先前那些信任的眼神,心中一片熨帖。
待沈家院落再次平静下来之后,他忽然退后几步,深深地朝周县令作了一揖。
“周大人,晚生求大人罢了林子言的秀才之名。”
周县令震惊不已,之前还是李娘子抢着要处置林子言的,他瞧着这沈后生满脸宽和,完全是儒生做派,想来,他应是不愿追究林子言的。
谁知道,这沈后生竟求他将对方从秀才里除名!
他一个县令,自是没有权限,但他若是往青州府的督学官那处申请即可。
待他再将林子言偷盗的证据一并呈上,督学官一坐实后,便会准允。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儿,只不过,他们心里都清楚,在大庆,曾被革除秀才之名的人,往后,都不准再入仕途了!
这位沈后生是要明明白白地断了林子言的科考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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