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一脸的沧桑,瞧着就像是遭了难的。
见到李昙年的时候,周县令什么也没说。
李昙年也不多话,其实,她也不明白,他为何就有这般大的胆量,竟连私挖铁矿这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不过,这些问题,也不该她来问。
她给周县令和元若兰提供了一个单独的空间,由着他们说话,当然,她也并未走远,只要屋子里有任何的异动,她都可以第一时间赶来救元若兰。
屋子里静默了良久,许久后,终听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传来,不多时,一直没说话的周县令总算是开了口。
“夫人不必为我一个将死之人哭泣,没了我,夫人还有高四哥,你们本就是青梅竹马,我相信,他会照顾好你。”
“我何须他照顾我,我有夫君,你为何要将我托付于别人!你又如何忍心做得出这样抛妻弃子的事儿来!”
元若兰大呵完,屋子里又沉默了一阵,周县令终道:“齐儿我已经安顿好了,如今,就差你了,也怪我当年在官场不得志时鬼迷心窍,竟掺和到了那些事中,终归······是我对不住你和齐儿。”
在外头听着这话的李昙年颇为震惊,她恍惚间明白了周县令的用意。
这哪儿是什么卖妻求荣啊,分明是想要护住元若兰,想来,原书中,高进为了得到李昙年的心,也从未将真实的原因说给元若兰听吧。
屋里毫无疑问地响起了元若兰更大的抽噎声,周县令心疼不已,初时还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和她靠近。
再后来,听着那抽泣声越来越大,周县令终忍不住扑上去,将发妻搂在了怀里,而与此同时,李昙年也悄声走开了。
她想,她应该给他们一个告别的时间。
第二日,天色未亮,周县令就找到了李昙年。
虽然,是陆执将这事儿揭露了出来,可此刻,他见到李昙年后,却没有丝毫剑拔弩张之感。
他朝她笑了笑,只低低说了一句:“当初,我不过是巡抚大人的一条狗罢了,若我能管事,当初,你在青州时,我便不会由着他对你下手。”
周县令扯了扯嘴角,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其实,当初收到密信以后,他也曾想过要挟李昙年来换活路,可他后来还是为了妻儿妥协了。
那位陆校尉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若他再动了他的妻子,只怕日后他的妻儿也得遭难。
如今想来,他真得庆幸自己不曾乱打主意······
“多谢。”他朝她低低说了一句,就离开了。
不出两日,县里就传出了周县令和巡抚私挖铁矿的事儿,而且,据说,周县令还写了认罪书。
余下的几日,元若兰浑浑噩噩,几乎不见生人。
而待她再度出来时,已经是两月以后的一个艳阳天了。
那是周县令和青州巡抚被处以极刑的日子。
元若兰亲自去送了周县令一程,再回去后,便将自己关在了自己往日的私宅中。
她身旁的贴身婢子和丫鬟们都担忧不已,唯恐她会想不开,寻了短见。
对此,李昙年倒是要坦然许多。
毕竟,她和周县令还有个儿子尚在人世,元若兰应是不舍得,更何况,上辈子时,她连比这里更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这一回,她相信她也同样可以的。
只不过,她需要的是时间罢了。
“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吩咐完这话之后,李昙年就收到了赵沉从青州寄来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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