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区。
百人长领着包丁、陆七郎两人先是与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人碰了面,再由这个家丁带路,来到了一座占地颇广的庄子。
虽然百人长与家丁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但包丁、陆七郎两人还是听出来了前面那两人是旧相识,甚至极有可能曾经是军中袍泽,说话之间仍是以旧时军的军职相称。
果不其然!
当百人长看到庄子主院的大门处那人时,连忙快步上前抱拳行礼:“标下见过将军大人!”
那人是一位六旬老者,身子骨倒也硬朗,看起来明显有一种军中将领的英气。
老者将托着百人长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打量了两眼,笑道:“当年的新兵蛋子,现在都已经当上百人长了。”
百人长接道:“还不是托大公子的福,积了些战功,这才混了个小小职位。”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就看这一次.......那人卖不卖老夫这个面子了。借船队北上的这一股东风,省下押运的人力和费用事小,老夫所求的无非是这样更安全。”
“相信也没有什么人敢打这一支船队的主意。”
老者说完,看了包丁、陆七郎两眼。
百人长连忙凑近了些低声道:“不敢太张扬,只带了两个新兵过来。对其他人,标下可都瞒着的。”
老者点了点头,对家丁吩咐道:“阿福,你带这两位第一次来的小兄弟四下转转,给他们挑点庄子里的特产。”
那家丁阿福应了一声,把包丁、陆七郎带开,然后真把这两人当作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随意的给他们挑了些酱板鸭、腊肉之类的特产,说是老爷赏的。
包丁、陆七郎两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家丁阿福带着这两人在庄子里转了一圈,那边百人长也准备妥当。
三人拜别了那一位老者,便往回赶了。
包丁、陆七郎偷偷打量了一下百人长。只见他背着一个多半是木匣子的东西,木匣外面用旧布包裹起来。
布料包得严严实实的,一时之间倒是不好判断里面东西的价值。
偏偏百人长似乎刻意的想着隐瞒自己三人的行踪,回程的时候专门挑了一些人迹罕至的僻静小路来走。
他这多半就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从哪里离开的,以及带走了一件东西。
这一点倒是与包丁、陆七郎两人有些“不谋而合”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包丁陪着笑脸,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将军大人,我们两兄弟想借一下将军大人的东风,带点东西上船,到京畿撞一撞运气。”
百人长似笑非笑的看着包丁,调侃道:“你两个小子看着老实,跟谁学了这么些歪门邪道?”
“行!想夹带私货,可以啊!不过,你们总得上下打点吧?你们两个小子现在这副穷酸样,可有这个本钱去打点吗?”
两兄弟对望了一眼,讪笑着,摇了摇头。
百人长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对两人循循善诱的说道:“先得让我看看你们两个想弄些什么东西上船。”
“别说你们两个,就连我想带这个东西上去,也得向老马那个王八蛋打点几十一百两银子!”
包丁、陆七郎两人看起来对百人长那是一点戒心也没有,直接就把东西拿出来了。
陆七郎一脸憨憨的说道:“我们在村子外面的魑兽尸体底下翻出来的。这东西,看起来像是匕首,但是握着好像又不太趁手。”
包丁手指在那东西表面摩挲着,好像很懂行的说道:“不过,这上面的花纹倒是挺好看的。我猜这可能是哪一位大人的随身物品吧?”
百人长没有说话,他看着包丁拿在手中的那一把“匕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呼吸喘得比风箱还要沉。
过了一会儿,百人长算是回过神来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十分警觉的四下看了看,这才用那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问道:“这事,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知道?”
包丁陪着笑脸,答道:“现在就我们三个知道。”
陆七郎好奇的问道:“将军大人,这东西是不是很值钱啊?”
百人长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值钱吧,也值点钱。说不值钱吧,也不值多少钱。”
“总之,你们听我来安排,准能找个好的买家,卖个好价钱!”
包丁、陆七郎两人不仅没有对百人长起任何疑心,反而十分感谢百人长为他们“出谋划策”。
于是,当包丁、陆七郎漫不经心的问起如何操作夹带私货的流程和关键人物的时候,百人长为了进一步取信于这同族的两兄弟,说的是十分的详细。
譬如说,这一把“匕首”出手之后的收益大致要分成好几份。
负责漕船的上司要留出一份来;老马是具体经手的人,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也要给他留一份;剩下的便分成三份,百人长拿两份,两兄弟拿一份。
包丁、陆七郎两人听了,倒是无所谓,都认为反正是捡来的东西,能换些白花花的银子就很好了。
他们自己可没有门道出手这一件东西,他们自己也知道财不能露白的道理,所以拖到现在看到百人长夹带私货了,这才顺势拿出来向百人长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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