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不让苏芽试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
眼见着不仅苏芽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就连昏迷中的沈淮也眼皮颤动,呼吸声渐可听闻。
若沈淮此时清醒,说不准僵局可破。
徐远连忙俯身过去,“公子,你可要醒了?”
沈淮双目紧闭,牙根紧咬,似有挣扎痛苦之色。
三人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他,却久久不见沈淮醒。
突然,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沈淮眼角沁出,滑落发际。
与此同时,他猛地将手指张开,苏芽的手也随着提起。然而,她只提起半掌高,便又要落下去。
眼见二人手掌又将相贴,徐远首先反应过来,迅速伸手托起苏芽手肘,将她扶住。
“苏姑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
苏芽低头稳了稳,才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又对已抓着她诊脉的刘三点道:“叔,你先看他。”
刘三点沉着脸没说话,坚持给她诊完才去看沈淮,“……两个作死的!是我耳根子软,险些酿成大祸。”
才这一会儿功夫,苏芽已憔悴得眼底发青,平日柔软嫣红的嘴唇也干裂了,嗫嚅着干燥苍白的嘴唇,虚弱地笑道:“哪里就是大祸了,这不是有惊无险么。”
她微微向前俯身,撑着床榻去看沈淮,不防看见他眼角还有一颗晶莹的泪光。
苏芽怔住,“他……”
她抬头,问询地看向刘三点。
“照我看,九成九是被你气哭了!我去熬药!”刘三点心中尚有后怕,气呼呼地走了。
危机再一次解除,尴尬却不期然降临。
苏芽扯扯嘴角,对徐远和高峻干笑道:“我歇一会儿再走。”
徐远和高峻默默地退出去。
室内再无外人,苏芽像根枯枝一般,僵硬地慢慢地往前挪,慢慢地伸手,这人好面子,醒来知道自己哭了,定然是要发脾气的。
指尖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无尽委屈突然漫上心头。
他们是做错了什么?要这般备受折磨?
又不知他此时在受怎样的苦,如今哪里还有往常风流倜傥、睥睨天下的模样?
那颗泪珠,带着他的体温,从她的指尖沁入她的心头,苏芽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她痛苦至极,就像身体连同魂魄都漏了口子,血液都在往外流,完全止不住,热血流过的每一寸经络都刀割一般地疼,仿佛河床在快速干涸。
玲珑岛上,沈淮第一次试探她功法的时候,曾经将内力探入她丹田,那时情形她都以为是遇见绝境,谁知今日绝望无力更胜当初。
当时沈淮不顾一切,拼着受伤,硬生生地撞断了她的外泄之力。可如今沈淮人事不知,耳边又听见徐远的分析,还有谁能来救她?
正在又惊又怕之时,苏芽却突然感到沈淮有了回应,他在彼端堵着她这里一泻千里的路。
初时,他只是微弱的抗拒,甚至每次堵上来的那点儿力气就像洪流中的逆水行舟,每每被冲得七零八落。
可是那舟却有决绝意,一次次迎面而来,一点点地凝聚着力量,终于像水雷一般炸开,将水流炸得四散,硬生生阻断了水势。
那一声决绝的巨响,至今还仿佛萦绕在耳边。
她究竟何德何能,使他纵然人在昏沉之中,仍然为她竭尽全力、倾其所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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