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直接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倒在了院子里,另一半依然孤傲的生长着。
宁晚清猛地惊醒,汗淋淋的从床上做了起来。
她又做噩梦了,只是梦了什么,一醒来便忘的干干净净,只是依稀记得,有血雾在梦里蔓延,到处都是嘶吼声和惨痛声,就像是人间炼狱。
第八天了。
厉云深失去消息已经第八天了。
可是她却想不到任何办法救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好厉家,等他归来。
宁晚清用帕子擦干了湿润的眼角,披上衣服起身,她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那大槐树已奇异的姿态生长着,明明一半的骨肉被惊雷劈落,可它依然顽强地没有倒下。
那她呢?
少了厉云深,她还能这般顽强地活着吗?
会的吧,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哪怕是为了孩子,她都必须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天渐渐亮了,下人们出来清扫夜晚狂风骤雨刮落下的树叶。
原来静心院里伺候的下人婆子多达二十多个,但自从三天前皇上那道圣旨下来之后,厉家便遣散了许多仆役,如今还在府里的这些,都是自愿留下来的,他们多多少少都曾经受过厉家的恩泽,哪怕厉家倒了,也希望能和厉家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少夫人,外面风大,您进去歇着吧。”绛鸾走过来,低低的说道。
宁晚清摇了摇头:“扶我去正居堂,我和祖母说会话。”
绛鸾无奈一叹。
如今厉家被革去了所有的官职,与庶人无异,于是这偌大的厉府便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短短三天,外面的风言风语甚嚣尘上,许多百姓都说厉家与蛮夷勾结,才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还有人说是皇上念及厉家以前的功劳,这才没给厉家定下叛贼的罪名。
皇上虽未定罪,可实际又与定罪了有何区别?
如今厉家的每个人,都在漩涡里挣扎,直到最后……
宁晚清还没走到正居堂,墨雨就匆匆的追来了:“少夫人,谢夫人求见。”
谢夫人?
宁晚清皱眉:“谁?”
“二品内阁大学士府上的夫人,奴婢已经带着人去花厅坐着了。”
宁晚清猛地记起来。
先前祖母给厉辙找的夫人,不就是内阁大学士府上的千金么?
这种时候,谢家的人找上门来,怕是只有一种可能。
“墨雨,去找二少爷一同来花厅。”
“是。”
墨雨匆匆去了。
宁晚清转身,朝花厅走去,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深紫色衣裙的贵妇站在花厅中,贵妇打扮的十分雍容华贵,与如今的厉家形势极为不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位谢夫人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宁晚清压了压唇角,迈步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谢夫人回过头,看到宁晚清突起的腹部,微微诧异:“镇国公夫人这是快生了吧?哦不对,现在应该称呼厉夫人了。”
宁晚清就当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微微福身:“见过谢夫人,请问谢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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