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仓木麻衣的直觉,令安室美惠既不满又疑惑。
也许她的心还太软,还不够狠。
心不狠,也就不够果断。
要是果断一些的话,她相信杨刚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和仓木麻衣也就不用再追踪他了。
战争会令一个人成熟。
安室美惠相信,只要战斗多了,见血多了,仓木麻衣就会变得成熟和坚强。
也许正是这种信念,令她毫不犹豫地和仓木麻衣分开走。
让战斗使她变得坚强吧。
安室美惠一这么想,就将仓木麻衣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追踪起杨刚来。
她身处的林子属北面,古木苍苍,老藤缠绕。
安室美惠每走一步,都会嗅到地上枯叶散发出来的陈腐气息。
她不敢走在腐叶上,脚步一踏上去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所以挑选干燥的草地上走。
林子的草地并非连成一片,而是这里一小块,那里一小块。而且,草地都在树木和树木的空隙间。她这样走,虽然可以避免留下明显的痕迹,却也将自己****在比较显眼的地方。但小树、竹子、青藤、荆棘、杂草交织的绿丛,仍然可以成为掩护她的屏障。
她便时而露出头来,时而露出半只身子。
在未到中国的丛林之前,她想象的丛林是鸟语,是花香,是满地斑驳的阳光,以及潺潺的溪水。
鸟语是有的,可她此刻却无心欣赏。
倒是,每一串鸟语飘过来,还没到她身上就转了弯,避开她一样,吱啾啾地飘走了。
她禁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树上的鸟儿--
鸟儿回望她的目光却陌生,还夹带着一种不屑。
仿佛在跟她说:我跟你不熟!
狗欺生。
鸟也欺生。
她心下掠过一丝不快--
以后你们就知道谁是主人了。
她身手十分敏捷,在林子里或纵或跃,犹如灵猫。
然而,她明明看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却总是遇到麻烦。她的脚一踏落,旁边的荆棘就象长了眼睛似地,勾住她的裤管,若不是穿着高筒皮靴,裤脚都会被荆棘勾烂的。
有时,她从一小块草地跳向另一小块草地,半空就飞出一条藤来,扫在她的脸上,火辣辣得直生痛。
痛也没啥。
她担心的是藤条会扫花她的脸。
追了没有多久,她就发现杨刚在溪中的身影了。
杨刚象条失魂鱼似的,几乎不知道该如何闪避,该如何利用溪边的树木掩饰自己,懵懵然地跑着。
安室美惠几次举起枪,可每当瞄准杨刚的时候,就有一条树枝不知道咋地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也就在这瞬间的工夫,杨刚就脱离了她的枪口。
几回都如此,气得安室美惠欲骂,可那些树枝都悠然地晃着,仿佛当她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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