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往下掉的时候,龚破夭并没有感到惊慌。双脚落地,果然是踩在腐烂了的木桩上。若是新的猎虎坑,他就死定了。因为坑内是布满尖利的木桩的。
一股腐烂的木头气味涌上来,钻入他的鼻子,他也顾不得难闻不难闻了。双膝微屈,嗖声飞上深坑。
狠狠地抽了几下自己的耳光。龚破夭边抽边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没理智了?爱是让你甜蜜,而不是让你昏头昏脑的啊。
快点,快点,加油哦。快点回到田欣身边。
心在喊他,魂在喊他。几团鬼火也像在喊他。
刚刚还不见影子的鬼火,此刻又跟上了他。
它们跟我干什么呢?他也没时间去理会那么多了。但他越往林子深处走,鬼火越发活跃。一团跳到他前面的树身上,呼嗖呼嗖响着似的,突然变成了一头野猪,是一头年轻的母猪,朝他扮着鬼脸。他顿然一愣,鬼火怎么会变成野猪的形状?难道是因为他射杀的野猪太多,野猪寻冤来了?
正愣着,另一团鬼火也呼嗖呼嗖地飞到,也变成了一头野猪。竟是一头年轻的公野猪。
两头野猪从树上跳下来,你拱我,我拱你,一副斯磨相亲的样子。再看下去,公猪爬上母猪的身子,做着人类也做的事……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龚破夭的大脑迅速旋转。
若说它们是为了寻仇,应该是冲上去,对他或撞或拱的啊。至少也应该扮一些凶相,一些恶相,唬一唬他才是。
却是相亲相爱的事。
它们朝他望的时候,好像还甜蜜蜜地冲他笑。
是对他暗示什么呢?
龚破夭想不透。他的身子仍飘着、浮着,若飘似飞。双眼虽然没半滴泪掩映,却也有点朦胧,就像在云里梦里似的。
其他几团鬼火,也有样学样。不管是白色的狐狸,还是花鹿,都一对对地朝他龚破夭表演着**。
狐狸更甚,边做着,边发出醉人的呻吟……
但做着做着,突然就散了、碎了,烟消云散一样了。
几番重复,龚破夭终于感到那么点意思——
不管是阳间,还是阴间,**都是甜蜜幸福的事儿,但阳间是实实在在的,阴间则只是鬼火一团,虽能变形,却不能长久,**一瞬间,就像梦一样粉碎,烟消云散,什么都没了、虚了、不存在了……
很明显,它们都是好心的鬼,在暗示我要珍惜今生、此时。而此时顶顶重要的,就是不能失去田欣……
龚破夭不由对几团鬼火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冲它们道,“多谢了,我会努力的。”
话音刚落,几团鬼火竟然飞了过来,在他的脸上亲了几下,才咭咭笑着飘走了……
这时,天也渐黑了。山林更是幽暗。
穿出一片林子,来到一条山溪前,似乎无路可走了。周围的林子茂密,青藤缠绕,荆棘满布,想从当中钻过去是十分艰难的。
正自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上头传来嘻嘻的笑声。
龚破夭一听,心里一颤,竟如沐春风一样,感到无比的舒适。唯一能走的,是走下溪水中,踏溪水而上了。
不再犹豫。龚破夭跳到溪中。时值冬天,水是冰冰的冷,寒意入骨。因为山溪几乎被树藤遮盖,不见天日。跳下溪中,也就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走。不时就有些藤树缠绕,挡住他的去路。他不得不挥动匕首猛削猛砍,从树藤中砍出通路来。
嘻嘻的笑声很近,他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眼前一亮,看到一道细细的瀑布从山崖上飞泻,跌说崖下的一座深潭。几个身穿白裙的女子,正嘻嘻哈哈着在潭边浣衣。
见到他从山溪里钻出来,她们都停住了笑声,警惕地望着他。
他立马堆起笑脸,说自己是桃源寨的。
“不会吧?你是桃源寨的,怎么会大清早就到了这里,你会飞啊?”一位苗条的女子望着他道。
“我昨晚就开始走过来的。”龚破夭说。感到苗条姑娘的目光淌在自己身上,是温温馨馨的,仿佛散发着野花的气息。苗条女子花瓣一样的脸蛋,十分美丽、迷人……
“来奔丧啊,这么急?”一位胖女子笑说。
走近她们,龚破夭只好实话实说,这么急走狂奔,只想尽快回到田欣身边。。
几位女子马上寂静,眼里都感动得湿湿的。
其中一个就道,“我要是能找到一个这么爱自己的人,我就是死千一回都愿了。”
还是苗条的女子关心他,问道,“我们能帮你什么呢?”
“我迷路了,不知如何才能走出这片林子。”龚破夭答。
“哦”了一声,苗条女子道,“看你也是快急坏了。这样吧,我带你走一段路,然后你就自己走了。”
“多谢,多谢。”龚破夭感激地道。
苗条女子叫同伴将她洗好的衣服带回家,然后便带着龚破夭钻入崖边的林子。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这林子里有路。但苗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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