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宁安堂,来升显然得到了嘱托,没有踏入,停步于门口候着。
贾峥点点头,抬头看了眼头顶牌匾,随之步入其中。
宁安堂,内室里,贾珍父子早离去,只有贾敬一人在打坐,伴随着旁边茶杯新添热茶,扶摇而上的热气,其整个人,也缓缓吐出浊气,睁开了眼。
目中正见到贾峥站在前方,另保持这个姿态已有半刻钟,并未做打扰,他缓缓颔首。
“来了,坐吧!”
贾峥旋即学着贾敬模样,却是跪坐在了正对着的席子上,没有说话。
室内的安静气氛中,贾敬起声道:“府上的事,珍哥儿也知错了,他们长房父子,各挨了惩罚,正于宗祠好生跪着。以后,贾家之内……也该同心协力才是……”
见贾峥依旧保持跪坐姿势,没有出言,贾敬也不恼怒,又道:“我且……对不住你们母子,这样吧,我以前住的院子,以后你便住了去,也不消去外面……”
贾峥这时抬起了头,应声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您也知道,乡试结束,明年的春试越来越近,我寻了个安静地儿,亦不喜被打扰。至于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就像是太阳每天会照常升起一样,我们也应该往前看去。对于国公府上的事,我毕竟不是府上人……怎么处置,与我关系不大。我来府上,也只为了见见您,好完成家母生前之心愿。”
贾峥说着话时,一直保持着心平气和的状态,没有喜悦,没有愤怒,亦再度表明其中决心。他其实有很多疑问,但到眼前,不打算再去关注,以免徒增烦恼,更没有意义。
贾敬对于贾峥的回答,看起来有些意外,但面色恢复的也很快,长长一叹道:“你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我不勉强。但宁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此外,知道你过了乡试,春试在即,我早些年备考的一些书册笔记,你且拿去。贾家义学旁的书馆里,还有不少藏书,到时候,我会知会一声,你若有需,只管借去看罢!”
面前男人语气有些虚弱,片刻相处中,贾峥凭中医之术“望”之,加上内功探视,能清晰感觉到,就算华佗在世,行做医治,实以之中毒之深,也没几年活头了。若继续过度食用“丹药”,只会让健康更为恶化。
回想这一世里,从未有过清晰面孔的母亲,眼往面前男人有些斑白之头发,贾峥皱着的眉头松开,但最终没有接受贾敬以“个人赠予”的一番好意。
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他不欠贾家,贾家同样不欠他。
见时候差不多了,贾峥终没有留下吃晚食,只是在离开时,他深深一礼道:“还请您多保重身体!”
自始至终,他没有叫过一声“父亲”。
……
永安宫,暖阁。
大顺皇帝同样在接见臣子。
只见年不过四旬的昌元帝,长相英武过人,穿着常服,抚须间,倾听者下首臣子的汇报。
臣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入宫的李承。
李承通报完后,昌元帝洪亮的声音响起。
“江南乡试舞弊一事,已有定事,便交由张爱卿他们处置。但以伯远,朕还有一重要之事,需要交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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