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只是恪尽子民的本分,并不敢好大喜功,先父留下的解毒丸能有幸解了公主和六殿下的毒,也是万民的幸事。” 白睬馨仍旧不卑不亢的回答,只是刚刚被谢邀诘问而哭过的眼角还是微微泛着红。
“你这样,很好!”陆菱歌高傲的抬了抬下颌。
了解了来龙去脉后,她心底对白睬馨这种温顺的态度很满意。
不过是用一个人的命换更多人的命罢了,况且她还是自裁。
解药的事,毕竟她是天生的尊贵公主,那解药留给她服用也更是应该的!
而现在,更加重要的是找出胆敢下毒谋害她们的人!
陆菱歌眼神不善的看向谢邀二人。
“安平将军是吧!倒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比起追究她的责任!本公主倒是希望你到了父皇面前还能依旧这么任性妄为的起来。”随后她纤手一抬,恰好站在她身旁的白睬馨立马上道的扶住她的手,搀扶着她出去了。。
“臣,恭送几位殿下。”
谢邀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几位天潢贵胄被赶来的太医们专门带去看诊,看余毒是否清干净了。
至于剩下的人,因为谢邀的暴力催吐,有毒的食物大多都被吐出来了,又紧接着被灌了满满一碗药汤,看着也没什么大碍了。
但现在不少人不仅不感激谢邀的救命之恩,反倒还对谢邀眼带怨愤,一是因为谢邀的暴力手段,二则是因为谢邀挑明了他们刚刚明目张胆的疯狂行为。
当人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是可以化身为兽。
但当疯狂褪去,那个知道了你兽性不堪的见证者,你就会非常想要抹去,就宛如抹去你的污点一般。
“谢姑娘..”丁思语担忧的近谢邀。
直到亲眼见证这些人的疯狂,才能了解到这大夏权贵的内里有多肮脏腐败。
但这就是人性。
其实不用细想也会知道,今日葛家小姐的死终究会成为一个秘密,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算是她的刽子手。
丁思语不能说自己想活命没有错,但是若以他人的命来作为代价,未免太过可怖了些。
“我无事。”谢邀低头沉思着什么。
她走到凌乱不堪的桌几上,好在上面的酒水食物还算保存的完整。
“姜大夫!”谢邀喊了一声。
“等你想起来,早就被糟蹋干净了!”姜暮烟远远的白了她一眼。
“对应的食物我早就收集好了,等回去我就挨个探毒,看究竟是下在了哪里。”
“好。”谢邀点点头。
“李振!” 谢邀又喊。
“卑职在!”
“现在起,即刻封锁整片山,任何人不准进出!”谢邀吩咐。
“将军!” 李振却为难的抬起了头。
“圣上有命!此案交由大理寺全权审查,此刻传诏的小黄门已经在门外了。”
来的这么快啊。
谢邀抬起头,看来我们上面的那位圣上,也并非全是老态龙钟了,年迈的狮子就算沉睡再久,骨子里的基因也注定它们不是吃素的。
*
就如同丁思语猜测的那样,这场荒诞的闹剧,最后也只会以沉默的结局结束。
王家以疏忽大意致使众人中毒的罪名,家主王径业被罚俸一年,其女,王娅童被罚思过三月,并手抄佛经十卷赎罪。
而负责督办巡查的谢邀,虽然她负责的赤北大王子并未中毒,还安然无恙。
但身为御林军的将领,未能尽到护卫之责,让心怀不轨之人有了机会可乘。
所以褫夺了谢邀安平将军的封号,将其御林军,贬为庶人,以儆效尤。
“你说,这样的刑罚会不会太重了。”御书房外的一个小太监悄悄的咕涌了一下一同站岗的同伴。
这安平将军,前阵子还是个风光无限的少年女将军,如今就这么突然的被贬为庶人了。
虽然春日宴中毒事件确实诡异,大理寺到现在都还没查出什么线索,听说葛家小姐还因为毒发而死了。
但是这安平将军可是出身谢家啊!
“正是因为她出身谢家!” 他一旁一直冷漠着脸的同伴面无表情的开口。
帝王心思变幻莫测,爱欲令其生,恨欲令其死,比起安平将军、谢家这种庞然大物,他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这条如同蝼蚁一般的小命吧。
谢邀走出御书房,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拎在手上。
“将军…呜呜呜!”在外等候的李振早就哭成了泪人。
也不明白,他一个七尺男儿,就这么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也不嫌磕馋。
“哭什么?我又不是被赐死了。”谢邀斜眼瞟他。
“再说了!不当这将军还轻松些,我也不用每日掐着点儿来上值了。”谢邀将手中的头盔递给李振。
“可是..”李振还是一脸的烂货额。
他也不明白,这中毒案件中,御林军确实有监察不力的责任,但不谈谢邀后面的补救措施,这毒是下在膳食里的。
而这酒水食物都是王家提供的!
没道理自家老大被治的罪比王家还重啊!
“行了!想看点,对了!见着我哥替我转告他我这几天有事先不回去了!”谢邀拍拍他的肩,并没有跟他多解释什么。
估计谢景琰现在也正忙着调查赤北二王子遇刺的事情,而她被贬官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不提姜暮烟回去查验过当日的膳食,里面并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外。
那个冒出来的倾国倾城的新花魁,赤北王子的义妹,眼下深受五公主陆菱歌赏识的馨儿姑娘。
呵!
脸换了却连名字都不换一个啊。
因为她知道可能会出事,推测之前中二病的尿性,所以这次她带上颇懂医理的姜暮烟。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但若是膳食里的毒是中二病所为,那么她为何只肯拿出三颗解药来?
为了彰显其难得性?
但她明明可以全部都救的!还是莫非她不走圣母路线了?!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谢邀觉得赤北二王子遇刺的事来的着实蹊跷,而更蹊跷的是皇帝对自己的态度。
一开始这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将军就并非自己所愿,随着东宫事件再到这次的春日宴。
谢邀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庞然大物猛的含入了嘴中,可那庞然大物将她砸吧砸吧,又索然无味的吐出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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