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劳。
车子从内环开到外环,好多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从来没看到过的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世界这么大,可是我很忙,我忙到忽视了这个世界的美。我每天就像个陀螺,被局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司机倒是很安静,许是从我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愉快,所以他一直没有和我搭话。
直到车子从市区已经开到快到郊区的位置,已经夜深了。我让司机在一处十字路口将我放下,拖着行李箱,我漫步在街头。
走走停停,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如果人生是一场旅行,那么现在就应该是我最落魄的时候。
随便找了个酒店入住,我带着墨镜,以免被人认出来。但是,当我身份证递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登记人员呆滞了一下。
对,我现在骗婚,娘家人在婚礼现场大吵大闹,沈北辰逃婚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虽然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但是人的内心都是八卦的。
"钱小姐可否取下墨镜,让我们确认一下您的身份?"女前台客气极了,但是她嘴角的笑意,总让我觉得她不怀好意。
"必须取下来么?"我的声音很冷,强压着心里的不耐烦。
"对,这是必须的。"女前台还在坚持,她的目光扫过我的脸,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甚至还给旁边的员工做了某种暗示。
看她这么八卦的样子,我转身离开了酒店。
"钱小姐,您怎么就走了?"女前台有些着急。
不走,留在这里等狗仔来给我来个专访和特写吗?这真是一群丧心病狂人,别人的伤痛几时成了她们眼里的谈资了。
站在大街上的我失魂落魄,不知从几时起,我甚至已经无法自由的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我害怕看到别人嘲讽的眼神,我害怕自己被推到风口浪尖,我更害怕走到哪里都可以成为八卦的焦点。
我这才发现,我无处可逃。人言可畏,我现在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知道内情的人没有几个,即便有也不会为了我出头。站在街头,我甚至不知道我该去哪里。
何起贤再一次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有犹豫,直接接了。
接电话第一句,他就问我。"怎么样,外面的世界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错愕了,原本想说还好的,可是我决定老实回答:"是。"
我一只手靠在行李箱的架子上,一只手接着电话,我觉得我好疲惫好累,我想休息。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有什么事,见面再说。"这一次何起贤不是跟我商量,商量没有用,我会拒绝。
我给何起贤发了个定位,随后萧瑟的站在路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何起贤的摩托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见到何起贤的第一眼,我觉得他一点都没有变。倒不是说真实的变化,而就是那种给人的感觉。
沈北辰变了吗?或许并没有,只是我一直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何起贤不一样。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恰到好处的遮到了额头,整张脸的轮廓十分的清晰明朗,他没有笑。
以往见到我的每一次他都是笑着的,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笑,他了解我的痛楚,知道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取下安全帽,帅气的抱在侧腰处,看着我的目光是那么笃定。
“上车吧。”何起贤对我说,他下了车,帮我把行李箱拖到了车旁。
在我被千夫所指,万人所弃的时候,竟是何起贤陪在我身边,而我当初竟然那么伤害他。
仗着他喜欢我,所以我说话可以无所顾忌,可是不在乎他的感受,可以在婚礼前夕指责他一点都不如沈北辰。
可是最后,抛弃我的人始终是沈北辰啊,不是何起贤。我没有哭,我觉得我看透了很多东西,可是内心早已回不到最初的平和了。
我准备坐上了何起贤的摩托车,正准备上车的时候,我的肚子疼了一下,事实上我不能吹风。小产的人是不能吹风的。
“怎么了?”何起贤敏锐的发现我的脸抽搐了一下,我想说没事,可是肚子却是越发的疼了起来。
我蹲在地上,痛得难以言说。没有想到都过去几天了,这后遗症还是说来就来。
何起贤捏着我的肩膀,一脸关心:“你肚子怎么了,孩子还好吗?”
我仰眸盯着何起贤的眼睛,他满眼都是关切。
“没了。”我额头痛得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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