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卖大清也算不得什么,可费雅达却是地地道道的旗人,而且是在辽东就编入汉军旗的旗人,是和大清休戚与共的旗人,他又有什么脸面向大明兵乞降?
“都统大人,我正蓝旗的旗丁可不是他们建州女真,咱们的祖先本就是海西人,世世代代都是大明的藩属,当年是被建州女真吞并才编入满洲八旗的,咱们可没有必要替他们卖命。”
跟随阿尔巴的几个亲信声嘶力竭地哭喊起来,没有人想死,王进宝害了西南数省那么多汉人,费雅达自辽东开始,屠杀的汉人也是不可计数,可他们不也腆着脸向明军投降了吗?他们能跪地求饶,咱们凭什么不能?
阿尔巴嘴唇不停地蠕动,脸色时而惨白,时而青筋毕露,望着越众而来铁甲大兵,望着被这些铁甲手中高高举起的大明提督将旗,他很想说出什么硬气的话来,可是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那个祸害了大清数万大军的长毛贼首马仲英已经在铁甲大兵的簇拥下出现自己的面前。他甚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而是将目光瞄向了不停求饶的王进宝父子。
“王进宝是吧,若是汝父子一开始就随延绥绿营和陕安绿营一同反正,说不定本帅还能饶尔等一条狗命,现在势穷而投,可就没这个好命了,不知王提督还记不记得尔等初来梧州那会,本帅在梧州南城城墙请你们看的那场炮射活人的好戏吗?等到了肇庆,本帅就亲自用炮把你们送还给安亲王爷如何?”
“你……你是魔鬼,你就是魔鬼,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对,安亲王爷和简亲王爷的大军就在广东,我大清还有百万大军,马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进宝脸色大变,刚才跪地请降时,他还怀有一丝念想,认为长毛贼寇既然能接受高孟生和许占魁的投降,说不定也会接纳他,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这狗日的长毛贼竟然要把他像处置范承勋和陈天植那样轰上天空,一想到范承勋他们被砍断四肢,轰上天空的惨状,王进宝就是浑身冰凉,歇歇底地嘶吼起来。
“马帅,马帅,罪将早就想向您投降了,是他,对,就是他,是王进宝,是他不让我投降,是他不让我投降啊,罪将是汉人啊,罪将打小就心怀大明,这脑后的猪尾巴罪将看着就恶心,天幸大帅破了开建城,罪将这才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啊!”
王进宝在绝望中破口大骂,可是他儿子王用予却不想死,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年华,这花花世界他还没享受够,他不想被火炮活生生的地轰上天空,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能活下去。
“逆子……你……!”
王进宝暴喝一声,可又想到就在刚才,他自己同样在长毛贼寇面前摇尾乞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拿眼愤怒地看着在马仲英面前磕头求饶的王用予。
“你……也罢,待本帅抵达肇庆后,就由你送你爹去见安亲王岳乐吧!”
马仲英同样被王用予的无耻惊住了,但他也仅仅是惊讶了一瞬间的时间,随即就释然下来,自古最惜命的就是汉奸,他们能出卖自己当外族的走狗,那自然能为了性命出卖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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