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以为轮……”老祭酒在大殿中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此刻枯坐在龙椅上的楚牧,还不知道这会是他日后大朝经常会遇到的情况。
京城的官员都知道,大文朝堂有三宝,世坚祭酒陈家镐。
便是说这三个人是最喜欢在朝堂之上耍宝,一个送礼物,一个喊呜呼,反正见到皇帝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谏言,诉不完的忠肠。
有人说他们是沽名钓誉,为了建自己忠臣之形象,强行谏言。
不过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为了名声,像他们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谏言也是不容易的。
当然也得感谢前二十年在位的是好脾气的永平帝,他曾说过:“唐宗之有魏征如有一镜,而朕何其荣幸,能有三镜!”
只不过每次永平帝说这话眼里总是含着泪花……
楚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三宝中的大宝已经被忍无可忍的永平帝踢出了京城,否则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朝会还会持续很久很久………………
……
漫长的朝会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因为老祭酒讲的双唇泛白实在谏不动了后结束了。
楚牧抱着空空的木盒离开大殿,此时他显然没有了早上的那股激动。
自从发现首辅并没有转交玉玺后,他的心情就很忐忑,不知道首辅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自己昨晚已经给了窦语慢承诺,这不是首辅想要的么?
而且一直鼎力支持自己的孟达,今天好像故意要回避自己一样,虽然参加了登基大典,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别说给一个鼓励的微笑了。而朝会开始后,他便消无声息的离开了大殿。
“陛下,您不开心么?”跟在身旁的小八看出楚牧脸上并不明显的忧愁。
楚牧勉强挤出微笑,问道:“你们总督卫去哪儿了?为何大典一结束就走了?”
“一直都是这样的啊!登基大典或者正旦朝会,总督卫是会参加的,可议论大政的朝会,四维门的人是不参加的!”小八记忆里孟达从没有参加过朝会。
其实之前虽然有四维门不干预朝政的规定,但历代总督卫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正二品朝廷命官,所以他们一直是列席朝会的,只是不发表任何言论。
直到孟达上任,发现自己每次去都是罚站,还得看官员们不友好的眼神,索性请永平帝下旨准许自己不参加朝会。时间一久,导致现在的官员和四维门的年轻人都以为四维门的人不能参加朝会。
“陛下,您早上都没吃饭,我看您脸色都不太好了!”小八关心楚牧的时候很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唤了一声。
楚牧苦笑了起来,道:“你先去吃吧!我还得去御书房见内阁诸公!”
片刻之后,楚牧就坐在了御书房御座之上,手里拿着茶杯许久都没喝一口,只是看着案上的空盒发呆。
楚牧知道永平帝驾崩后,玉玺便一直在掌印大太监手中,而实际控制权在内阁手上,所以当初自己一进宫,内阁已经准备好了册封太皇太后和太后的诏书并加盖了玉玺。
但之后内阁并没有随便使用玉玺,所有事情基本都还是送来奏折或者进言征求自己的意见,自己同意了的,包括今天关于大赦天下和永平帝谥号的诏书,内阁才加盖玉玺。
所以楚牧之前满以为登基大典上,内阁就会将玉玺移交给自己,可不想今天首辅递给自己一个空盒。
楚牧很犹豫,待会要不要主动提及玉玺之事,如果提了内阁诸公会如何反应呢?他们要是拒不交出,自己又该如何呢?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楚牧赶紧将茶杯放下,整理了一下龙袍,坐的端正了起来。
这时四位内阁大臣走进御书房,对着楚牧鞠躬,按照礼仪,楚牧不起身但要向他们点头致意。
可楚牧头还没点下去,便看见窦鼎之鞠着躬直接一掀衣摆跪在了地上,紧跟另外三个阁老也都跪了下来。
“四位阁老,这是?”楚牧疑惑的问道。
窦鼎之一脸严肃的说道:“臣等擅自做主,没有移交玉玺,请陛下降罪!”
袁复、张渊和高光义也跟着喊道:“请陛下降罪!”
楚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还没问玉玺的事,这几个人精倒是先请上罪了。
“几位阁老起来说话!”楚牧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先让他们起来。
可四人依旧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都抬起了头严肃的看着自己,尤其是窦鼎之,此刻完全没有了早上慈祥的样子。
“进来吧!”窦鼎之突然对着门外说了一声。
楚牧便看见掌印大太监恭敬地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个木盒,跟楚牧案上那个木盒一模一样。
“陛下,玉玺在此,如果陛下觉得我等大典上未能移交玉玺不妥,此刻臣等便将玉玺移交给陛下!”窦鼎之说道。
楚牧疑惑的看了看玉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四个人精,一时没想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内阁这么做想来必有缘故!只是不知是何缘由?”楚牧问道。
高光义叹了口气道:“哎,臣等是担忧国事繁杂,陛下初登大宝恐有疏漏!”
张渊扭头瞪了一眼高光义,显然觉得他拐弯抹角没说到重点,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恕臣直言!现在将玉玺交给陛下,臣觉得不妥!”
楚牧没有回话,脸色暗淡了下来。
张渊继续说道:“陛下,太祖创业不易,代代天子守成艰难,方才让大文历一百七十二年繁盛至今!而陛下入京以来,甚至是入宫以后,种种行为多有不妥,所以……”
“所以张阁老的意思是,朕现在暂不亲政,让内阁主导朝政?”楚牧问道。
“陛下误会了!”窦鼎之看着楚牧,脸上依旧没有笑容,继续说道:“陛下已经登基,自当亲政,不过陛下对朝政不熟,臣等恐怕您施政有失,所以想从旁加以辅助,等陛下完全熟悉朝政,再行乾纲独断!”
楚牧回味着窦鼎之的话,半天没有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窦鼎之或许看出楚牧的疑惑,起身从怀中取出一份已经写好的诏书递给楚牧,道:“陛下请看,这是内阁一致商议出来的,如果陛下觉得可行,便请陛下亲自握玺用印!从此玉玺直接交由陛下掌管!”
楚牧知道这是内阁要和自己做一个交易,一时间心情很沉重,他接过那份诏书,缓缓的打开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上面的内容。
陡然间,楚牧的脸色凝重起来。
窦鼎之拿着木盒过来打开,取出象征大文皇权的玉玺,递到楚牧跟前,道:“陛下想好了,就请用印!”
楚牧接过玉玺却始终拿在手中,没有盖在诏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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