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通过后视镜，对着后排的任梦瑶说道：“今天上午你问我的时候，我就通过各种关系去仔细找找了杜明华这人。”
任梦瑶追问道：“有详细的消息吗？”
“当然有了。”王锦煊沾沾自喜地说着：“不仅落实了他目前所住的地方，而且还找到了他本人。”
此话一出，车上的三人都坐直了身子。
任梦瑶看了看秦森的反应，接着问道：“你见到他了？”
“这倒是没有。”王锦煊接着说道：“不过，我朋友见到了。还给我拍了照片。”
说着，他就拿出了手机。
秦森注意到这位王锦煊的手机屏保竟然是任梦瑶在交流会上演讲的特写。
王锦煊找到了聊天记录，递给了身后的任梦瑶，问：“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任梦瑶哪里知道杜明华长什么样子，她接过手机之后，粗略地看了一眼，便递给了斜前方的秦森，“小森，你看看呢？”
秦森不急不忙地接过了手机，他也不知道杜明华的庐山真面目，但看了之后，便说道：“应该是吧。谢谢你，阿梦。”
这下换做是王锦煊和任靖遥都错愕了。
王锦煊以为是任梦瑶要找这人，所以才竭尽全力地去托关系打听，没想到自己忙活这么久，竟然是为了身边的这位小伙子。
而他对任梦瑶的称呼竟然不是任教授，而是亲昵的阿梦，这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抓得更紧了。
任靖遥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知道阿梦这个称呼是黄国涛原来私下对自己姐姐的爱称。
如今从秦森的嘴里说了出来，她很难不联想秦森和姐姐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梦瑶浅浅一笑，“你要谢谢王总才是。”
秦森将手机还了回去，微笑地说着：“谢谢你，王总。”
丰田很快就来到了台山附近，王锦煊停好车之后，心里纵有不悦，但还是带着秦森三人前往了杜明华目前的住处。
爬上长长的楼梯，王锦煊指着破旧不堪的防盗门说道：“这里就是了。”
任靖遥还纠结在秦森对任梦瑶的称呼里，而任梦瑶则关心地说着：“小森，待会你可一定要沉住气。不然我们就白来了。”
秦森点着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敲响了房门。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一名60岁出头的老人打开了房门。
干瘪的身材有些佝偻，他看着门外四张陌生的面孔，问：“找谁？”
秦森缓缓地问着：“你好，我想找你打听一件事情。”
说完，他就拿出了那张满是折痕的照片。
杜明华在看到这个影印件之后，瞳孔不断地放大，一手赶紧关着门，一边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森一把挡在了防盗门上，从杜明华的反应里他知道自己没有来错地方。
“你只需要告诉我当年的真相。”秦森急切地说着：“我不为难你。”
杜明华的眼里全是惊恐，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总觉得这样貌似曾相识。
“你马上走，不然我就报警了！”杜明华厉色说道。
“老先生，你别误会。”任梦瑶见形势不对，开口说道：“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你愿意说出你所知道的东西，我们会好好感谢你的。”
任靖遥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她也开口劝导：“杜前辈，我也是一名文字工作者。当年你的报道可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们现在只是想要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方便，还请告诉我们。”
杜明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在和秦森较着劲儿。
他认为只要关上这道大门，心中的秘密就能一直藏下去。
“你认识我父亲，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秦森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字字却直戳杜明华的心窝子，他直白地说着：“你用你的笔隐瞒了当年的真实情况，隐瞒了我父亲的死因，你觉得这是一位记者应有的职业操守吗？”
杜明华愣住了，他手上的劲儿也松了。
对于秦端明的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这个伤疤被秦森如此暴力的揭开，他的心里更是难受。
秦森也松开了手，说着：“杜先生，我只要一个真相。”
杜明华让开了挡在门口的身子，低声说道：“进来谈吧。”
四人进了屋，杜明华坐在了老旧的沙发上说道：“当年码头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时任报社总编叫我去现场了解情况后，写一篇报道。”
他摸出了烟，颤抖地点上，说道：“可是我到了之后，就被一群人给拦下了。”
秦森的眉头紧皱，“谁？”
杜明华摇着头，他接着说道：“我不认识。但他们递给了我一篇早已写好的稿子，要求我署上名字，照样发表。”
秦森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而后放在桌上，“就是它吗？”
“是的。”杜明华回忆道：“起初我是不答应的。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便回了报社。”
越往深处回忆，他的脸上就越纠结和难受。
“可就在我坐下来的工夫，我就接到了电话。”杜明华停顿了许久，烟也烧了大半截，才开口说道：“我的妻子说有一群人闯进了家里，要是我不听话照办的话，她就会被从楼上扔下去。”
说着，他就看向了一旁的窗台，好像当年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二女听得是一惊一乍，纷纷捂住了嘴巴。
杜明华接着说道：“后来我了解到，死的人叫秦端明。他是一名从跌马仔做到厅主的传奇人物。”
他看了看面前的秦森，真切地说着：“小秦先生，我是真不知道你父亲死亡的原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我的家人。发表的稿子不是我写的，刊登的照片也不是我拍的。”
秦森滚了滚喉咙，他猛吸了几口气才稳住了心态，“那你自己拍摄的照片还有吗？”
杜明华摇着头，“我迫于无奈发表了这篇报道之后，就被辞退了。所有的东西都没能带走。”
他掐灭了烟，凝视着秦森，说道：“不过，如果你真想了解事情的真相，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贺家的人。毕竟当年你父亲的厅，就是在他们家的场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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