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炼狱的时候就是旧友,这次一方跨越星空来到另一方的地盘,算是来与老朋友相会的。
灌下一口酒,一赵姓汉子看向四周的悠悠海景,不禁长叹一声,“说实话,当初在炼狱的时候,以为这辈子要困死在那鬼地方,尽管上面一直说要反攻之类的,其实我已不抱多大的指望,谁想这一出炼狱,居然就真的一战而翻天覆地,重夺了这天下!真是没想到咱们还能在此悠哉的喝酒,现在想想依然跟做梦一样,有时甚至觉得不真实,炼狱留在记忆中的烙印实在是太深刻了。”
另一高姓汉子颔首,问:“大赦天下,你那边前来主动登记加入仙籍的情况怎么样?”
赵姓汉子:“人很多,就是有些麻烦,每个前来登记的都要核实清楚身份,要报上能联系上的固定住址,另换固定住址还要向当地的山神、土地报备。我们麻烦了点,那些前来登记的也麻烦。你这边来登记的多不多?”
高姓汉子叹道:“不多才怪了,陛下这样一搞,不入仙籍者一律视为乱贼严惩,甚至连采集和买卖修炼资源的资格都没有,以后做任何交易都要出示仙籍证明,有违者一旦被发现不管是买方还是卖方都要严惩,没有仙籍证明身份连在星空自由行走都麻烦,试问如此情况下,还有几人能绷的住。”
赵姓汉子:“那个‘天劫’律条…以后的修士怕是难过了。”
高姓汉子,“陛下摆明了就是要控制天下修士的数量,不然天下一统,又没了什么战事,修士却不断增加,修炼资源却是有限的,不控制迟早要出事。只是以后渡劫的人,怕是要九死一生咯。”
赵姓汉子端着酒杯问:“听说朝堂上又有风声,要划分文武职位,不少人要被裁撤,要卸甲成文官。”
高兴汉子苦笑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裁撤到咱们头上。对了,听说陛下想征服未知星域,准备调动三分之一的天下人马专门勘察未知星域,天下大军要轮流交替执行此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怕是别想安稳着吃闲饭。”
赵姓汉子,“空穴来风必有因呐,再说了,天下无战事,天庭找点事给咱们做也不难理解。”
虽在窗边与姐妹闲聊,但耳畔难免还是进入了丈夫与朋友的言谈声音,听到二人提到苗毅,方素素有些出神地看着外面的碧波大海,身旁姐妹叽叽喳喳的话一句没听进去。
身在炼狱的时候,她还怀揣着那个可笑的想法,想争那口气,但炼狱缺女人,大多女人都迫于压力嫁了人,她是少有的宁死不嫁的。然炼狱的管控很严,资源也不充裕,又缺上升的通道,就算你想努力也是没用的,年常日久之下,信念终于渐渐松动了,因为看不到希望,在丈夫坚持不懈的追求下,终被感动,嫁给了他。
本以为要在炼狱困一辈子,谁知就在嫁人后的第二年,炼狱大门居然敞开了,大军居然离开了炼狱,攻打灵山!
当时,她心中的后悔难以言语,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下?坚持了那么多年,最后一年自己居然没坚持下去,老天爷就像是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然而见识了大战的残酷,知晓了那个心中执念般存在的人在外界的真正身份后,忽然发现离那个人好远,不仅仅是距离上的遥远!对方权势滔天,一口气纳妾上千人,数以亿计的性命倒在他的一声令下,无数人因他而死,翻云覆雨的恐怖手段,为了成功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灭义父寇家满门,残酷无情!
她如大梦初醒般,忽然发现对方与自己印象中那个英姿勃勃的青年形象严重不符,没有了让自己心如撞鹿的感觉,反倒是给她强烈的冷酷无情感,一听到对方的名字自己就忍不住有股畏惧感,以前想见到他,如今却害怕见他。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人家深居天宫,又岂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绣楼上抛下绣球的一幕;自己骑马追赶的一幕;小河垂柳蒙蒙细雨,他手持油纸伞英姿飒爽屹立船头回眸看来,那烟雨如画的一幕……眺望窗外碧波大海的方素素嘴角露出莞尔笑意。
“方姐姐,难道我的话很好笑吗?”
一旁的妇人见她发笑,不禁疑问,令方素素迅速回过神来,抓了对方的手,摇了摇头轻笑不止,却不解释。
再回头看向与友人侃侃而谈的丈夫,与那人曾经的一幕幕想来固然挺美好,也只是自己想想罢了,贵人多忘事,对方怕是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眼前实实在在的人其实也挺好的,一直疼爱呵护着她,她没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那些不现实的一幕幕可笑的美好,她准备永远存放在心底,不会再向任何人提及。如果有缘再当面见到那人,能给自己与他交谈机会的话,也许自己会问上一句,还记得当年向你抛绣球的人吗?他会想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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