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恒和保镖护送着醉醺醺的宋瑾泽回到他和江浅浅的新房。
佣人已经得到消息,出来接应,忙前忙后地照顾宋瑾泽,江浅浅却始终没有出现。
周子恒有些为好友鸣不平,他问佣人
“你们太太怎么没出来?”
佣人有点犹豫地道
“太太是作家,惯常是要在晚上写东西的。”佣人自然知道家里的男女主人这两个月都关系不睦,却不方便与外人说,老板是特意嘱咐过的,他们的私事要保密。
“她今天也在写?”
“是的。”
周子恒便心里有数了,江浅浅的身体很柔弱,要真是去做了堕胎手术,那是断不可能还有精力写东西的。
“你们先生醉成这样,叫她出来看看呗!”他知道对于宋瑾泽来说,只有江浅浅才是解酒良药。
知道江浅浅没有堕胎,宋瑾泽大概就会高兴起来了。
佣人不好反驳,只得到楼上书房去敲门。
“太太,先生回来了,周医生也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江浅浅知道宋瑾泽回来了,却不知道周子恒是一起的。她和宋瑾泽有矛盾,但周子恒毕竟没得罪过她,反而一直和蔼亲切,叮嘱她各种注意事项。
所以听到这话,她就下楼来了,向周子恒打了招呼,然后又让佣人去端茶水来。她是主人,不能失礼。
“不用忙活这些,你照顾好老宋就行。”
周子恒打量着江浅浅,见她虽然清瘦柔弱,却行走如常,也没有那种病态的虚弱,便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以前忙事业,把胃给折腾坏了,长期的饥饿,暴饮暴食都可能造成胃穿孔。他去年才因为胃穿孔住过院,以后要是再穿孔,情况是很危险的。所以还要麻烦你平时多嘱咐他一下,按时饮食,少喝酒。只有你的话,他才听得进去。”
“谢谢周医生提醒我。”江浅浅点头答应,但这只是一种对外人礼貌性的应付。
周子恒何尝看不出来,但他不想看到自己从小到大的朋友一直备受折磨,于是又道
“江小姐,宋瑾泽这个人,很骄傲也很自律,从来不屑于用酒精麻痹痛苦,可今天他喝得烂醉如泥。人啊,只有痛苦到了极致又无法解脱的时候,才会想要逃避。”
江浅浅看着被周子恒故意安置在沙发上的宋瑾泽,他身上满是酒气,一丝不苟的额发凌乱地散落在眉宇间,修长隽秀的眉毛中间隆起一个小山丘。他连睡着了也是皱着眉的。
痛苦吗?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她从来没想过要去考虑他的感受。看着他的样子,她微微勾了勾唇。
他那样算计她,她原以为他的心是铁石做的呢,原来也会感到痛苦么。
“他听说你去了医院,误以为你把孩子打了,所以才到酒吧喝酒。”
江浅浅有点意外。
她今天去医院,确实是想把孩子打掉。只是,一个人走在医院里,看到那些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面色痛苦的女人时,只觉得手脚发软。
人面对未知的事情总是会畏惧逃避,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另外一个生命的生死存亡。
最终,她挂了号,却在快要叫到自己的号时离开了。当她做出决定,暂时放弃的时候,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原来宋瑾泽以为她真的做手术去了。
“江小姐,他明明那么在乎那个孩子,知道你去做手术还是没有阻拦你,为了照顾你的感受,他宁愿独自忍受痛苦!”周子恒恳求地望着她,“他对你真的很用心,你可不可以也善待他一些?”
听到这话,江浅浅有些不快。
怀孕的是她,因为怀孕受到各种负面影响的也是她,宋瑾泽本来就没有权力决定那个孩子的去留。
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周子恒口中,宋瑾泽仿佛成了一个情圣。
“我身边有他派的保镖,我有没有做手术他不可能不知道。”
原本她没有多想,周子恒作为宋瑾泽的朋友这样谴责她,反倒激起了她对宋瑾泽的疑心。
“他可能只是不敢问。”
“不,他没什么不敢的。说不知道,也只是装不知道而已。”江浅浅冷声道,“苦肉计,又不是头一回了。”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和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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