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街上的余烬还未熄灭,妖族少女的身躯却已经冰冷了下去。一把抽出那柄宝贵虎齿的苏秉文正在心疼的端详着剑身,生怕少女的那一指弹在长剑上留下一道裂痕。确认了整柄长剑都彻底愈合了,粗壮汉子才不放心的卷起袖子小心的擦拭起来。
不远处的街边屋檐下,遭受重创的年轻雪枭倚靠在墙垣下,正咬牙一片片撕去那件鳞袍黑甲。少女古怪的妖火就连御赐给雪走营只有雪枭才配穿戴的鳞甲都能烧毁,此刻焦糊的衣物和烧焦的血肉粘连在一起,每撕下一片,燕子青大汗淋漓的面庞都要扭曲一阵。
二人都没有立刻拔腿去追赶那支远离的金府大队伍,因为身处屋外,他们早已看见了西北方向天空上的异象,在那一道极为耀眼的剑光划破天际过后,漫天的百万金印都随之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指甲盖大小的漆黑裂口横亘在天幕之上,凭借二人的目力,也只能透过头顶那群正缓缓下落的灯笼,大致看清那道裂痕的形状。
“那个方向......看来是你们朝廷的援兵出事了啊?”苏秉文看热闹不嫌事大,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片天空,说起风凉话来:“你说那道剑光真是白家那小丫头挥出来的?还是说打了小的站出来老的?”
粗壮汉子丝毫不去看朝廷公差那难看的脸色,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躺在地上的妖族少女头顶上,正是他一路苦苦追寻的那块山神颅骨。山上修道者的结盟大多是奔着利益而建立的,就算他和这位雪走营雪枭再合得来,目标达成了,结盟也该到了散场的时候。
燕子青不说话,只是紧绷着脸撕下最后一块鳞甲碎片,摸出一瓶伤药开始厚涂在伤口上。他也看到了那道恢弘剑气,凭借他掌握的消息,自认为在已知的雪走营几位雪枭范围内,还没有一位能独自面对那道剑气全身而退的。
哨鸽的情报还未第一时间传达到手上,那当下最坏的情况,便是朝廷那边派来的援军,已经在疑似东岭少女挥出的那一剑下,全军覆没。
他现在需要尽快做出决策,是继续拖着伤重的身躯朝着那座临江阁前进,直取那位青衣丫头,还是就此撤退,从长计议。
头顶的天灯一盏盏缓缓落下,不少的灯笼徒留一具纸壳子,轻轻摔在长街上。也有不少纸壳内还有一星半点的火光还未彻底熄灭,苦苦支撑着灯笼摇摆坠下。
苏秉文可不管朝廷这边的好坏打算,收好心爱佩剑过后,一步跃至少女尸体身旁,迫不及待的抓住那块造型古朴的兽角颅骨,用力一扯便从那临死前还瞪大了双眼的脑袋上扯了下来。
一时间大妖死后还未散尽的汹涌妖气便以二人为中心,在这座隆盛街上冲天而起,就连头顶上落下的那群灯笼,也被震荡向两侧,足以见得阿晴这头大妖本体的血脉恐怖。
苏秉文看着面前的那具尸体,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惊叹道:“好家伙,我就说怎么这么难对付,原来还是头来头不小的大妖,这身体内淌着的妖血也不是什么普通精怪。喂朝廷的,你说这具妖尸,你我对半分合适不?”
苏秉文当然眼馋这头一身是宝的大妖,但他出身大宗正派,也知道这是他和燕子青拼了老命才拿下的战果,让他独吞面前一整具大妖尸体,他也拉不下这个脸干这么丢人的事情。
反倒是燕子青那边兴致缺缺,只是阴沉着脸,强忍住身躯伤痛拄墙起身,脚步平稳且缓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来来来,你要哪一半?”鸣雷州修士还以为是男人动了心,迫不及待重新拔出虎齿剑就要对少女开刀:“先说好啊!我也不晓得能开出什么宝贝妖丹来,但落刀以后,就自求多福了。”
“我的那一半,换你再出手一次,随我去临江阁。”燕子青转头吐出一口血唾沫,在粗壮汉子面前站定说道。
苏秉文愕然,旋即无奈道:“喂喂喂,当官的,你就这么死心塌地给朝廷干事啊?”
眼看男人阴沉着脸,壮汉立刻不再说闲话了,略微思考过后,慎重道:“先说好,要是东岭那小丫头赶回临江阁,我当场拔腿就跑。”
苏秉文这个要求不可谓不老奸巨猾,只要燕子青答应下来,那他做这桩买卖便是稳赚不赔。
燕子青倒也十分爽快,立刻点头道:“成交。”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般冒险赌一赌了。现在男人期望的,只有那边的情况还没有遭到朝廷差使全军覆没的程度。
眼看谈妥,苏秉文便不再犹豫,举起手中的长剑,便要朝着那具少女尸体落下。
因为二人离得极近,连带着那具尸体也近在眼前,所以燕子青十分清楚的看见少女原本已经冰冷的躯体内,那只雪白如新生的手掌是如何刺穿躯体,又是如何精准掐住苏秉文的举剑的那只手腕。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甚至连警戒心极强的燕子青都没有料到场面会突然发生这样一出意外,因为他是站在蹲着的鸣雷州修士身前,所以他的视野也要更开阔一些,这一刻整条隆盛街上,男人看见那一盏盏还有火星子冒着的灯笼内,即将熄灭的火星尽数燃起,一条条火焰炸起,如百川入海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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