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还有你那鹿场,不是说要破产吗?你找的啥门路呀?”
听闻这话,肖正平马上意识到余敏和吴向阳还不知道杨广生上任县委书记的事儿,要不然,吴向阳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吴经理,啥门路就不劳你操心了。麻烦你把话带到,就说我很抱歉,等余总回石德了,我一定登门赔罪。就这样,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告辞。”
回宾馆之前,肖正平又去了趟人民医院,马文凤现在还没出院,他想过去看看情况。
马文凤的娘家人现在已经在医院,听闻来人就是马文凤的救命恩人,马文凤父母都跪下了。
好不容易把家属劝起来,肖正平才总算能跟马文凤说上话。
马文凤已经好了很多,她的病号服把她浑身的伤口遮住了,可额头上那道狰狞的淤青还远没有消散。
“谢谢你!”马文凤眼里含着泪,带着一丝自责的神色道。
肖正平摇摇头,“没啥好谢的,那种情况谁遇到了都会这样做。”
“那位警察同志说了,国盛这次肯定得坐牢,让我去法庭作证,还说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离婚~~”
马文凤正说着,肖正平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家属都出去后,便打断她说道:“凤儿姐,看见你好起来我就放心了。至于这些作证离婚啥的,是你自个儿的事儿,跟我没关系。这前前后后我跟你说过很多话,你要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就当我放屁。就是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不管以后你咋样,我希望你以后尽量少跟叶儿接触。”
马文凤听愣了,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她哭了出来,跟肖正平说对不起。
肖正平挥了挥手,“没啥好对不起的,人做每件事都会有相应的结果,当初我想帮你,那我自然就要接受帮你的后果。你呢,明知你男人不是啥好东西却还要跟着他,现在这样也是你选择跟他的后果。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说罢,肖正平在马文凤床边放下五十块钱,随后便退出病房。
走出住院大楼的时候,肖正平心里很烦杂。
马文凤可怜吗?可怜!
值得同情吗?值得!
可肖正平就是同情不起来。
很多时候肖正平都在想,老叶一家该有多幸运。当年陈锦州的力道重一点或者砍下去的方向偏一点,或许老叶家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可惜的是,这样幸运的结果并不多,甚至极少,绝大多数家暴的结果都是家毁或者人亡。
于是肖正平忍不住去想,对家暴的隐忍算不算一种过错。
想了半天,肖正平始终没能想出结果,说到底,这是他个人的想法,别人不一定同意,当然,他也不在乎别人同不同意。
最后,肖正平决定不想了,不管马文凤的结局如何,对他来说,双方之间的交情就此为止,自然这个问题也就到此为止。
......
按照约定,初九肖正平到鹿场量地,拿到相关手续后他又马上折返回县城,将地契、合同等全部交给李大为。
肖正平没有停留,连夜赶回樟树垭——大伯掐了个日子,说十二宜动土,他得赶在十二之前把家里的东西搬去大伯家。
第二天上午,一家子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忽然邹树生拿着一张报纸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没来得及打招呼,邹树生就一把将肖正平从屋子里薅出来,直接将报纸塞到他手里。
肖正平莫名其妙,邹树生却指着报纸说道:“你快看看。”
邹树生表现得很急切,还带着一丝窃喜,似乎报纸上有啥好消息一样。
肖正平好奇起来,便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头版头条大标题写着“杨广生同志调任我县党委书记”,下面还有一条副标题:“党政班子大调整,改革开放新活力”。
看见这个标题,肖正平就明白邹树生为啥这么激动——杨广生上任是年前的事儿,还没有正式公开。
“哎呀,平子,杨主任当书记,这回你小子真要发达了呀!”
“嘿嘿,叔,杨书记刚到任就去了鹿场,这事儿我早知道啦。”
邹树生闻言一愣,随后生起气来,“好你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哎呀,领导的事儿是我能乱说的吗?再说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也就比我迟个十多天,有啥大不了的!”
一边说着,肖正平一边又看向手里的报纸,他想瞧瞧领导班子究竟有些什么调整。
肖正平对本县的领导班子不是很熟悉,不过也知道主要领导的名字。一遍看下来,他发现很多以前经常出现在报纸和人们口中的领导已经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尽是一些他从没听过的名字。
不过肖正平也并没有觉得多惊奇,因为当年杨广生离开石德县的时候,本县的领导多是保守派,现在积极主张改革的杨广生回来了,自然就要换上新鲜血液。
唯一让肖正平觉得有点儿惊喜的,是政府班子的头一人写着“龚云林”三个字——副县长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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