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的身上,顺势迎头一顶,一下子撞碎了胡斌的下巴,他喉头只发出了咕噜的一声,便嘭的一下子穿透了铁皮房,摔到了漆黑一片的楼下。
但是,他这一下被撞飞的势道太猛,不吉祥天的头发还死死的缠绕在他的手臂上,被他一同也扯了出去。
铁皮房子被冲开了一个大窟窿,外面的冷风豁然灌入,那中了迷药的神手张和陈力王却一下子便恢复了力气。
我对他二人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啊,等我弄开绳子就去放你们俩下来。”
“不必了!”陈力王用他那雄浑的嗓音回道。只见他略摇了摇身子,怒吼了一声:“开!”顿时便将身上捆着的数匝绑绳活生生绷断,接着便愤怒的伸手扯住挂着他的铁链,一把将铁链子从房顶上撕扯下来,用力拉断成了几截儿。
神手张则没有他这份神力和霸气,只见他依然是半死不活的那副衰苦之相,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便见他的整张老脸都扭曲变形起来,甚至连头骨都塌陷了下去,接着便轻轻松松地从绑绳中钻了下来,看来是用了缩骨法一类的绵软小巧功夫。
陈力王扶了神手张一把,神手张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儿,你去看看我那孩儿……”
陈力王低声应了,先走到我身旁,随手将我的绑绳扯断,然后便将那个偷我钱包的少年的尸体解了下来,轻轻抱在了怀里。他虽然身形威猛无铸,却也难掩悲痛,抱着那孩子的尸体老泪纵横,庞大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伤心之极。
神手张慢慢的走了过来,虽然两只昏黄的老眼里也含着眼泪,但是脸上却依然是不喜不悲的神情。他伸手在那少年被沾满了蜡状物的脸上摸了摸,声音略微发颤的对陈力王说道:“力王,我这孩儿是我张家独苗,我张家这几代人造孽太重,我的儿子、孙子全都早早离世,只剩下这么个曾孙陪伴在我左右。我一直教导这孩子要行的端走的正,多做善事,但是也怕我死了之后他遭人欺负,再有个什么闪失,所以便将家传的玩意儿传了他傍身,谁知道这孩子性子实在太随我,专好惹事儿……”
陈力王打断了他说:“老爷子……这孩子我是看着长起来的,我老陈活了大半辈子,可从没见过这么好的孩子,你不该埋怨他啊……是我没用,没照看好他。”
神手张摆了摆手,说:“算啦,这里不是久留之所,我们带着孩子,回家吧。”说完,又朝我一抱拳道:“这位……朋友,你是曼茶罗的人么?”
我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这个老人,只得尴尬的看了看那个少年的尸体,又看了看陈力王,也是颇为惋惜和自责。
此时,我忽然想起不吉祥天和胡斌还都在楼下,便从桌子上抄起被不吉祥天收缴了的家伙,匆匆跑下了楼,神手张和陈力王也随后跟了下来。
到了楼下,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才发现胡斌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躺着不吉祥天,她的脖子已经被切开了一道又宽又深的伤口,此时兀自朝外不停的冒着血,但是她却尚未断气,圆睁着一只恐怖的独眼死死的盯着我,嘴还在不停的张合,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样。
陈力王对她恨之入骨,走过来抬起大脚便要踩碎她的脑袋,我连忙拦住他说:“陈前辈,我还有一些话要问她,请你暂且留她片刻性命。”
“有什么话快问,她也活不了多久,别叫她就这么咽气,我要给我这大侄儿报仇!”
我俯下了身子,问不吉祥天:“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不吉祥天脖子被割断,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挣扎了片刻,伸出了那只干枯的爪子一样的老手,从怀里取出一卷东西塞给了我,然后她的独目中忽然闪出一阵光芒,接着便霍然坐起了身子,一伸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然后便听格啦的一声,居然将她的那颗伶仃将断的头颅扯了下来,扔到了我的怀里,接着那无头的尸体发出了一阵炒爆豆一样的怪响,整个尸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软倒了下去。
我抱着不吉祥天的头颅和那个卷轴,心中十分疑惑,不明白她为何要将这两样东西交到我的手中,有心要扯开那卷轴观看,却突然想到神手张和陈力王还在身边,这二人虽然目前看并无恶意,但是毕竟敌友难辨,有些事情还是回避的好,于是便用匕首将不吉祥天的袍子割下一片儿,将头颅包了,同卷轴一并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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