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的祖父抱在了怀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伸出手轻轻搂了搂对面儿的胖老头,然后便抱着我跟对方一起钻进了车里,那个洋气的女司机便连忙发动了汽车,驶离了火车站。
小时候的我有晕车的习惯,再加上被祖父抱着,觉得头晕恶心的难受,没一会儿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一张单人床上,屋子中却只有我一个人。
我跳下了床,踩着木质的地板觉得很有趣,毕竟那会儿住在大杂院儿的人家儿里铺的都是洋灰水泥地,讲究一些的已经开始流行铺地毯,但是木地板这东西还是很少见的。
我走到了窗户边,好奇的朝外张望,发现外面并非人来人往的街道,而是一片旷野荒郊,再往远处望去,隐约是一片林子。
这时候,我的祖父同那个胖老头儿一齐走了进来,那老者朝我笑着说:“大哥,这是您的小孙子啊?也这么大了,咱都老喽。”
我祖父顺口说道:“可不,你家……”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住了话头,似乎是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脸上有些尴尬,习惯性的将目光射向了地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个胖老头儿也是神色黯然,不过他很快便抬起头憨厚的笑了笑,伸手抱起了我,还从怀里掏出来两条巧克力塞给了我。
门外响起了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那个金发女人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大托盘,里面满是酒菜。
那个女人收拾了下儿屋子中的一张餐桌,将酒菜摆好,然后娇声喊道:“亲爱哒,快跟大哥喝点儿吧。”
那老头儿应了一声,便抱着我走到餐桌旁,把我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请我的祖父坐下,两个人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那个女人则举着一大杯啤酒,坐在我的旁边,一边喝酒一边给我夹菜。
不知道为何,我对这个女人有着极大的敌意,不过听起来他是这老头的小媳妇,出于礼貌的原因,我也不便胡闹,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菜肴,好在味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于吃了好几顿火车上的盒饭的人来说。
此时我的祖父和那老头儿已经聊了起来:“老五,这事儿都怪我,当年……”
“大哥,您别这么说,这也是我的命!如今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大老远从美国跑回来也不指望再能回去,拼了我这一身老肉,也要给我的儿孙报仇!”
那女人这会儿对着胖老头儿娇滴滴的劝慰道:“亲爱哒,你别说这种话,好不吉利的。”
“闭嘴!你个婊子,给我滚出去!”那老头儿怒吼道,他的两只眼睛血红,似乎要一口吞了这女人一般。
我祖父在一旁连忙劝止,那女人也温顺的低下头不再言语,但是我却从下往上看的很清楚,她的脸上满是轻蔑不屑,嘴角还挂着一丝冷冷的笑容。
这顿饭吃了好久,我祖父和那个被他称为老五的人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刚才的话题,两个人只是聊了聊过去的旧日时光以及那个老五在美国的生活情况。好不容易挨到他们喝完了酒,我早已困的不行,毕竟这是我第一次长途奔波,虽然其间睡了不少觉,但是还是很疲惫,缓不过来。
那个女人撤去了残羹,然后便和老五离开了屋子,房间里只剩下我们祖孙二人。我祖父叫我去床上睡觉,他则坐在饭桌边拿着一沓报纸闲看。
我爬山床,很快便睡着了。睡梦中,隐约的我忽然便听见了一阵音乐声,音乐中还夹杂着一些听不出是男是女的歌唱之声,那声音,极为诡异,正和我在火车的餐车中所听见到的一模一样。
当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光已经关闭了,黑暗中看不清四周的情况,但是我本能的感觉的到,屋子中只有我一个人,而我的祖父,已经不知去向。
我坐起身,挪到了床沿儿边,垂下了两条腿用脚在地上摸索着鞋子,就在我的脚刚刚穿进了鞋中的时候,忽然便听见窗口传过来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是那两扇高大的窗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扯了开,上面的玻璃纷纷碎落,崩散了一地。
紧接着,那幅厚重的绒布窗帘儿,也发出来一阵丝丝声,接着便呼啦的一下子变成了一条条的碎布飞散开来,窗外的月光一下子便射进了房间,幽幽的月色便如一盏将灭未灭的油灯的光线一样照亮了屋子。
我睡眼朦胧,神智还有些没有清醒,虽然觉得情况有异,但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状态。我站到了地板上,侧着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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