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床,披上了一件晨衣,听见屋子里的动静,李嬷嬷带着丫鬟送来了早餐,不料刚闻到食物的香味,樊亭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跑去盥洗室里吐了好几口酸水,她有些发慌,起身向着镜子里看去,就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透着惊惧之色。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李嬷嬷也是跟了进来,为樊亭拍着后背。
“李嬷嬷,去给我请个大夫来。”樊亭慢慢放下了毛巾,与李嬷嬷颤声吩咐了一句话。
李嬷嬷瞧着樊亭的情形,心里也是隐约有数了,哑着嗓子道:“小姐,该不会是?”
樊亭向着自己的腹部看去,很小声的呢喃了一句,“我不知道,希望不是。”
“夫人,安全期避孕法并不可靠,何况您之前还在哺乳期,月事是极不规律的,也会不规则地排卵,一旦同房,还是会有怀孕的可能的。”
年轻的女军医声音温和,樊亭越是听下去,脸色却越是惨白。
“你是说,我怀孕了,是吗?”
女军医点了点头,“据我推测,孩子应该快有两个月了。”
话音刚落,女军医很惊讶的看见樊亭落下了泪来,遂是忍不住轻声唤了句:“夫人?”
这怀孕是喜事,樊亭怎么哭了?
樊亭捂住了自己的面容,纤细的肩头轻轻地颤抖着,心中只觉充满了无助与恐惧,她那样的怕,却还是没有躲过去。
见樊亭如此,女军医有些束手无策,刚想要劝着樊亭不要哭泣,就听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走了过来,她转过头,就见一道英气笔挺的身影大步而来,她连忙站起了身子,向着来人敬了一个军礼,“大帅。”
裴湛山无心理会她,只快步走到了樊亭身边,看见樊亭在哭,裴湛山心里一紧,想也未想就是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声问道:“亭亭,怎么了?”
樊亭没有出声,裴湛山又是向着那女军医看去,喝问道,“夫人怎么了?说!”
“大帅,您别着急,夫人没有生病,夫人是有喜了。”女军医连忙开口。
“有喜?”裴湛山一震,再看怀中的樊亭已是止住了哭泣,她的眼圈红红的,从他的怀里坐起了身来。
“亭亭,是真的?”裴湛山大喜,握住了樊亭的手,樊亭没有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大帅,夫人生产还不到一年,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一胎一定要好好休息。”女军医踌躇片刻,与裴湛山言道。
裴湛山闻言,唇角的笑意隐去了些,他与那女军医一个手势,示意她先退下。
女军医拿起了药箱,向着裴湛山夫妇行礼后离开了偏厅。
屋子里只剩下了夫妻两人,裴湛山伸出手为樊亭拭去了眼角的泪痕,他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亭亭,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裴湛山,我不想骗你,我一点儿也不想再生孩子。”樊亭向着他看去,清澈的眼睛中噙着晶莹的泪花。
“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说留,我们就留下,你要真不愿意要,那就……”裴湛山有些艰涩的开口,说不下去了。
“就打了吗?”樊亭问他。
裴湛山心里一疼,怎么也说不出去把孩子打掉的话。
“留着吧,孩子既然来了,怎么能打了呢,那不是杀人吗?”樊亭的声音很微弱,她虽然不愿也不想再去生孩子,可当孩子真的来了,除了接受又能怎么办呢?去打胎?她做不出那样残忍的事,去杀了自己的孩子。
她抚上自己的肚子,算了算日子,等到这个孩子出生,念念还不到两岁。
这样快。
“裴湛山,都是你不好。”樊亭心里一酸,忍不住轻声埋怨着丈夫。
“对对对,怪我怪我,全是我的错,”裴湛山哄着她,想起她刚生完念念不久,就又怀上了孩子,又要去受一场罪,裴湛山既是心疼又是歉疚,他拿起了樊亭的手,“亭亭,你打我几下,发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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