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简单而安逸,樊亭每日里只陪着女儿,待孩子睡着后,她会看一会儿书,或者与妹妹写一写信,亦或者与李嬷嬷一道做些针线活儿,她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那些虚伪的应酬,也没有了那些让人头疼的人际关系,没有了难缠的婆婆,蛮横的姑姐,虚荣的弟媳,也没有了……让她不知所措的丈夫,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轻松,太舒服了,短短一些时日过去,樊亭苍白的面庞上有了一些淡淡的晕红,让她看起来越发的光彩照人。
这一日,李嬷嬷在一旁摘着菜,念念在屋子里睡着了,樊亭穿着一件白底绣花的绣袄,窄窄的收着腰,她的长发没有挽起,而是披在了身后,露出的侧颜温婉而美好,活脱脱就是个养在闺阁里的小姐,哪儿像是有个一岁大孩子的母亲。
“嬷嬷,您这样看我做什么?”见李嬷嬷一直看着自己,樊亭放下了书,有些茫然的问道。
李嬷嬷叹了口气,有些犹犹豫豫的开口,“小姐啊,您要闲着无事,要不,要不给大帅写一封信去?”
樊亭一怔,她看出了李嬷嬷的心思,她垂下了眼睛,声音有些轻颤的说了句,“我几乎脱了一层皮才和他离了婚,你们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我回去?”
“您这样,二妹也这样,爹爹也这样,你们都盼着……盼着我和他和好,是吗?”樊亭说到这,眼睛里有水光闪过。
“小姐,”李嬷嬷慌乱地擦了擦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别哭呀小姐。”
“为什么?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你们不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樊亭强忍着泪,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小姐,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小姐……”李嬷嬷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樊亭这样难过,当下又愧又悔。
“大小姐……”有老仆进了屋子,瞧见这一幕后登时踌躇起来,不知该不该进来。
樊亭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与那老仆问了句,“张伯,出什么事了?”
“大小姐,东头吴家的老爷子去世了,今天出殡,想来问问您,要不要去上炷香。”
“吴老爷子?”樊亭对此人有些印象,晓得这位老爷子在镇子里办过学堂,修过山路,每逢附近有个水灾旱灾地,老爷子都是出钱又出力的,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
“要去的,嬷嬷,您给我找身素净些的衣裳换上,我去给老爷子上柱香。”樊亭与李嬷嬷吩咐着,身为晚辈,理应要去祭奠的。
“哎,”李嬷嬷答应着,为樊亭找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天冷,樊亭在衣裳外面又披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换好衣裳后,与芸香一道向着吴家走去。
小镇里消息闭塞,许多人都不晓得樊亭曾嫁给裴湛山为妻,只晓得她是樊家的人,究竟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也都不大清楚,吴家的人也是如此,看见樊亭前来,也都是客客气气地招呼着,樊亭从吴家人手中接过香,恭恭敬敬地为老人家敬上,又是鞠了三个躬,方才领着芸香离开。
路过前院时,樊亭瞧见廊下站了好些披麻戴孝的男子,看起来应当是吴家的孝子贤孙,她只看了一眼,刚要收回目光,却惊觉其中有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停下了步子,待那男子回过头来,樊亭更是惊讶不已,轻轻地唤了句,“叶秘书?”
叶廷深也是看见了她。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