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抱着自己的画进了屋,见父亲醒来,孩子高兴的喊了一声,向着床边跑了过来。
裴湛山伸出手,抚上了孩子的面颊。
“爸爸,你还难受吗?”念念问。
“看见念念,爸爸就没事了。”裴湛山的嗓音嘶哑,久久地凝视着小女儿。
“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画。”念念将手里的画送到了父亲面前,裴湛山见那上面画着三个人,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和一个穿裙子的女人,两人手里牵着一个扎辫子的孩子。
“爸爸,念念,姨姨。”孩子奶声奶气地开口。
樊玲也是看见了那幅画,那幅画看起来实在是太过暧昧了些,像是一家三口,她不敢去看裴湛山,只觉得自己的脸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裴湛山夸了女儿两句,有军医过来为他打了针,他又一次沉沉睡了过去。
裴湛山的身体一向健壮,这次莫名其妙的大病一场,又牵动了身体里的旧伤,足足在府里休养了半个月,他闭门谢客,所有人一概不见,除了身边的亲信与医护人员外,能见到他的人就只有樊玲与念念。
这一日,他午睡起来,看着樊玲抱着女儿在那里喂粥,他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就她吧,心里有一道声音响起,就她吧,他对自己说。
裴湛山让人抱走了孩子,对着樊玲道了句,“樊玲,你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喊出她的名字,没有再喊她二妹。
“姐夫,怎么了?”樊玲心里有些不解,却还是依言走到了他身边。
“最近怎么都没看见小何的影子?”裴湛山在沙发上坐下,问。
“他回上海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樊玲开口,想起何子亮写给自己的那一封信,在信上,何子亮提出了取消婚约,她已经同意了。
她知道何子亮想要什么,可何子亮想要的,却是她给不了的。
裴湛山吐出了一句话来,“你去拍一份电报,跟他把婚约取消。”
樊玲抬起了头,满是惊愕地看着他。
“姐夫,你在说什么?”
“我说让你取消婚约。”
“为什么?”
“我不想再让念念喊你姨姨,我想让她喊你妈妈。”裴湛山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在说着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她今年才三岁,还没有记事,现在改口正好。”
“姐夫?”樊玲的脑子里有些发懵,错愕地看着他。
“别再这么喊我,我不是你姐夫。”裴湛山皱着眉,与她吐出了一句话。
樊玲摇了摇头,“你只是想给孩子找个妈妈,你根本……你根本就不爱我。”
“爱是什么玩意?”裴湛山眼底有讥笑划过,“风光,权势,地位,我全都能给你,现在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答不答应?”
樊玲的眼眶湿润了起来,她站起身子,对着裴湛山说,“我有未婚夫。”
“我不认为你喜欢他。”裴湛山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病危的那晚,你握着我的手哭什么?”
樊玲大震,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起来,她的唇瓣轻颤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不想念念没有父亲。”
“好,”裴湛山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你是不愿意嫁给我?”
樊玲掉下泪来,只不吭声。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裴湛山起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喊住了他。
裴湛山停下步子,他转身向着樊玲看去,就见樊玲一脸的泪,她没有去看自己,就那样站在那,许久之后,裴湛山看见她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愿意?”裴湛山问。
樊玲闭上了眼睛,又是一点头。
“我把话说在前头,你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要你一心一意地对念念。”裴湛山的声音沉稳的近乎冷酷。
樊玲红着眼睛,又是点了点头。
“好。”裴湛山得到了她的回答,向着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大帅。”侍卫长很快走了进来。
“让人去登报,下月初六,我和苏州的樊家二小姐结婚。”
他的一句话,就这样定下了她的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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