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知之明,她没有这个底气。
裴湛山没有出声,他一把将毛巾甩在了茶几上,起身拉起了她的手,他的力气那样大,攥得她的手腕生疼。
外面下着大雪。
屋子里并没有通暖气,冰窖一样的寒冷。
卧室里有一只壁炉,里面烧着木柴,不时发出“噼吧”声,为卧室里带来一丝温暖。
壁炉前坐着一道纤瘦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素色棉衣,只有七八成新的样子,一头乌发没有盘起,只垂在身后,衬着脸庞越发白皙,她的手指颤抖着,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报纸。
那是从北栾那边传来的,上面刊登的还是上个月的新闻,北地督军裴湛山迎娶苏州樊家二小姐为妻,这一行粗黑的字体狠狠地刺进了她的眼睛,她的脸色苍白起来,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那薄薄的一张报纸。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穿着一身厚呢大衣的男子自外面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樊亭脸色如雪的坐在那儿,他心里一紧,大步上前道,“亭亭,怎么了?”
“裴湛山……”樊亭向着他看去,有眼泪在她的眼眶中闪烁着,“他娶了樊玲……他娶了二妹……”
叶廷深黑眸微沉,他从樊亭手中拿过报纸,也是迅速的看了一遍。
“为什么?樊玲为什么会嫁给裴湛山?”樊亭攥住了他的胳膊,“二妹,二妹今年才二十岁,她应该嫁一个青年才俊,她不该嫁给裴湛山,嫁给一个打打杀杀的武夫,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在报复我,他是在报复我……”
樊亭的声音是颤抖的,眼神也是颤抖的,那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幸得叶廷深牢牢扶住了她的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亭亭,你先冷静些,”叶廷深安慰着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自己则是握住她的手,与她道,“你听我说,这门婚事也许是樊玲愿意的。”
“她怎么会愿意?”樊亭十分不解,茫然的向着叶廷深看去。
“若我没看错,樊玲对裴湛山并不是全然无意,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在平州,她向着裴湛山泄露出咱们的下落……”
“不,不,”樊亭摇着头,打断了他的话,“这太荒谬了,太荒谬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娶我妹妹?”
樊亭的眼泪滚了下来,“他会欺负她,他和他的家人都会欺负她,二妹不是他的对手,廷深,二妹成绩好,她应该好好地读大学,以后出国念书,她不该和我走一同一条路,我不想我妹妹和我走同一条路!”
“我知道,我都知道,”叶廷深见她伤心如此,心里自是不忍,他揽住了她的身子,不住地安慰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啊?”樊亭攥着叶廷深的衣角,每一个字都仿佛从肺腑中钻出来似的,“他为什么要害我妹妹?他为什么要害我妹妹?”
樊亭痛苦得几乎要发疯,她的声音嘶哑,那样多的泪,她捂住了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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