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东洋人在拿咱们的百姓做细菌实验,你……你一定要帮我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不然咱们会有无数的同胞惨死……”张康仁的视线紧紧地看着叶廷深,哑着嗓子不住的央求,“兄弟,求你,求你……”
张康仁话未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出的鲜血有许多都是喷在了叶廷深身上。
“你放心,”叶廷深牢牢的扶着他,在听得张康仁所说的消息后,他的眉目凛冽,黑眸中有坚定之色闪过,“我曾经也是军人,我从没忘记过自己的职责,我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好,好,”听得叶廷深的话,张康仁眼中浮起欣慰的样子,叶廷深搀起他的身子,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天色一分地黑了下来。
鱼汤与饭菜都已经凉了。
樊亭仍是坐在灯下等待着,终于,她听见了叶廷深的脚步声,只匆匆迎了出去。
“廷深,你回来了。”樊亭声音轻柔,一句话刚说完却是变了脸色,她惊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身上有血?你受伤了?”
“没有,亭亭,”叶廷深握住樊亭的肩,安慰道,“你听我说,我有件急事要立刻去办,你在家等着我。”
“你要去哪?”樊亭十分担心。
“别担心,我办完事很快就回来,我会托房东太太照顾你。”叶廷深的神色仍是沉稳的,他深深地看着樊亭,张开胳膊抱了抱她的身子,连行装也不曾来及收拾,便转身投入了茫茫夜色。
“廷深……”樊亭追出了门,就见他走得极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樊亭的眼中满是茫然,有夜风吹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北栾,大帅府。
樊玲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出神。
“夫人,您也管一管大帅,他这会子新捧的那个电影明星,叫什么小庭芳的,为了她一掷千金,在西洋街给她买了公馆,还买了好多首饰送给她,您瞧瞧这报纸,都说成什么样子了……”
一向伺候樊玲的嬷嬷站在樊玲床前,在那里忧心忡忡地开口。
樊玲脸上仍是淡淡的样子,她前两个月刚做过流产手术,手术还算顺利,但眼下刚入秋,她就觉得冷,每天都觉得恹恹的,只想在床上躺着。
“他这样的身份,有几个情妇不算什么,他喜欢谁,只管去捧好了,”樊玲声音很轻,倒是反过来安慰起了那个嬷嬷,“这样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夫人?”那嬷嬷大惊,似乎十分闹不明白,旁人家的太太听了这事气都要气死了,樊玲怎么还跟没事儿人似的?瞧着倒比上一位还要大方?
“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他爱怎样就怎样吧。”樊玲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只想把念念带大,把孩子带好,我就算能对得起姐姐了。”
听着樊玲这样说,那嬷嬷不敢再多嘴,只得悄悄退了出去,并为樊玲将房门掩上。
待那嬷嬷离开后,樊玲又一次睁开了眼睛,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帐顶,自她做过手术后,他再没有踏进过她的屋子,她想,以后他应该也不会再进来了。
樊玲觉得心里很疼,表面上显得毫不在乎,心里却是绞在了一块,可又能怎样呢?她管不住他,也管不了他,除了一个“裴夫人”的虚名,她还有什么呢?
樊玲侧过身,她咬紧了牙关,唯有纤细的肩头不住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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