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爱情让我遍体鳞伤,我不要这爱情了,如今历经千帆,我才明白什么才是最适合我的。”樊玲将自己的手从樊亭手中抽出,“姐姐,我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不幸福,不平等的婚姻应该早些结束,这是你教我的。”
樊玲说完,对着樊亭露出了一记释怀的笑容,她打起了精神,快步向着外面走去。
樊亭有好一会儿都不曾动弹,只站在那望着妹妹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有一个软软的小身子偎在她身边,喊着她,“姨母……”
樊亭回过神来,揽住念念的身子。
“妈妈最近怎么总是出去?”念念似乎有些不高兴。
樊亭闻言,只俯下身蹲在了女儿面前,她轻轻抚了抚孩子的面颊,告诉她,“因为妈妈不只是妈妈,她也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她需要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过去念念年纪小,她要陪伴着念念,可现在念念长大了,她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些自己的生活?”
念念想了想,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小手却是攥住了樊亭的衣角,“那姨母不要走,陪着念念。”
“好啊,”樊亭声音轻柔,哄着她,“我们继续画画好不好?”
樊亭牵着念念的小手回屋,继续陪着她画画,念念画的十分认真,在纸上画了一个穿军装的男子。
“姨母,你看。”念念将手里的画送到了樊亭面前。
“念念在画爸爸?”樊亭望着那幅画问道。
“嗯。”念念点了点头。
樊亭心里一疼,“念念是想爸爸了?”
“每天都想,”念念轻声吐出了四个字,她扁扁嘴,去问樊亭,“姨母,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快了,念念乖,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的。”樊亭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只能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姨母,爸爸在打仗,打仗会死吗?”念念抹起了眼泪,哭泣道,“我想爸爸,我要爸爸活着,我要爸爸活到一百岁……”
樊亭的眼眶也是红了,她紧紧地抱着女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裴湛山要好好活着,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初冬时节,樊亭又一次去了医院。
“叶太太,这一轮的疗效十分明显,可以将药物减半服用,三个月后再来复查。”威尔逊医生看过了胸片,对着樊亭开口。
樊亭听着医生的话,却是说了句,“威尔逊医生,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能不能将复查的日子往后顺延一些?”
“恕我问一句,您要去哪?”
“我要回中国。”
“叶太太,中国在打仗。”
“我知道,”樊亭点了点头,“马上是我丈夫去世一周年的忌日,按着我们的习俗,我要回去祭奠他。”
“东方太太,”洋医生有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希望您此行顺利。”
“谢谢您。”樊亭站了起来,离开了这家医院。
晚间。
樊玲回来后,就见女仆在餐厅陪着念念吃饭,却没有见到樊亭的身影。
看见她回来,念念眼睛一亮,将餐盘一把推开,起身向着她跑了过来。
“妈妈!”孩子依恋地将身子埋在她怀里。
樊玲抚了抚孩子的头发,问,“姨母呢?”
“在楼上,她在收拾行李。”念念脆生生的开口。
闻言,樊玲微微一怔,她让念念好好吃饭,自己则是向着楼上走去。
望着樊亭忙碌的背影,樊玲喊了她一声,“姐?”
樊亭转过身,见是她回来了,樊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回来了,吃饭了吗?”
樊玲没有回答,只进了屋,“你要回国?”
樊亭点了点头。
“是为了谁?”樊玲低低地问。
樊亭整理衣裳的手势顿了顿,她沉默了一会,说,“再过一个多月,是廷深一周年的忌日。”
“你果然是为了叶大哥,”樊玲的声音很低,她也拿起了一件衣裳,慢慢的折好,放进了一旁的行李箱中。
“姐姐,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樊玲终是忍不住向着樊亭问道,“大帅到底是哪里不如他?”
樊亭没有说话。
姐妹俩都是沉默着,过了许久,樊玲才幽幽地说了句,“你能不能去看看大帅,哪怕是顺道去看他一眼,哪怕只是给他一个念想……”
樊玲说到这只觉无限酸楚,她向着樊亭看去,又是说了一句话来,“他看见你,肯定就舍不得死了。”
说完这句话,樊玲转过身大步离开了樊亭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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