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我真的没事,就是着凉了,过两天喝点热水就好了没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着急,越说越哑,到了后面,声音都快要发不出来,只能感觉到齿缝间有明显的出气。
周池妄依旧在看她,神色薄冷。
白芷婷坐在两个人身边,看了看两个人,忽而抱着书起身,给宋轻沉让开了一个通道。
她就这样被周池妄拎到了校医室。
今天晚上还是上次那位校医值班,她戴着口罩,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个人,温和的笑。
“宋轻沉,周池妄。”
“还是你们,原来你们都已经升到高三,再有几个月就要离开学校了。”
宋轻沉无奈,坐在椅子上,看着校医先给她量血压。
余光中,周池妄修长的身影靠在门框上,环胸抱臂,长腿微弯,插着兜却不搭腔。
“除了嗓子疼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头疼吗?”
宋轻沉摇摇头。
“来事了吗?”
她犹豫了一下,去看站在门边的周池妄。
他明目张胆的看手机,浑然不看这边。
宋轻沉才轻轻点了下头。
“第几天?”
宋轻沉低头,“第一天。”
校医笑了笑。
“很正常,青春期,火力壮,女生月经这几天最容易生病,应当小心注意,我给你开点药,消炎的,不要多吃,只吃三天,剩下的多喝水。”
宋轻沉连连点头,她快要说不出来话,余光又扫了一眼周池妄,确定他没有在听,这才犹犹豫豫的问。
“能、能给你开点,去火的药吗?”
校医没听清,“什么?”
“去火的药。”
宋轻沉声音大了些,愈发沙哑,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话时像是有东西在割。
疼疼的。
校医在笑,温和的问她,“会痛经吗?”
宋轻沉小声回,“第、第二天开始,就会疼。”
校医叹息,“那你不能用去火的药,去火的药多半性凉,会加重你痛经的症状。”
“我再给你开点止疼片,今天就吃,等你疼起来再吃可能效果不会太好。”
宋轻沉又仓皇的点头。
周池妄还在门口等。
临走前,校医在打趣,“能从高一好到高三的学生情侣可不常见,你们两个有去校门口拍照片吗?我之前可是看过一对,青梅竹马,上学的时候在校门口一起拍,毕业的时候又一起拍,真青春啊。”
周池妄掀了掀眼皮,没回,反倒宋轻沉哑着嗓音否认,“没、没,我跟他就是,就是从小认识,相互……”
相互怎么样。
如果去年问这个问题,宋轻沉可以毫无避讳的说是“互相照应一下的朋友关系”,现在却说不出来。
她的心思不纯。
校医没有看出来宋轻沉的忸怩,微笑着接茬,“青梅竹马啊,从小一个学校,一路上升上来的吧?”
“真好啊,人在长大的过程中总会失去一些朋友,你们看起来也很多年了。”
“如果大学还能在一起的话,就真的很完美了。”
“大学,”宋轻沉转过头,看向周池妄,小声嘟囔。
“不会在一起的。”
宋轻沉拿着药,跟着周池妄一路往回走。
夜色落了,主干路上亮起来几盏明晃晃的孤灯,亮白色,照的两个人的身影晃来晃去。
周池妄始终寡言,没有多说话,慢悠悠的走在她身后,不跟她并排。
像是避嫌。
快要走到教学楼前,对她说,“你先拿药上去。”
宋轻沉忽而回头来,站定住,沙哑的清了清嗓子。
“你你你、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啊?”
懊恼又崩溃。
周池妄垂下视线,双手插兜,不回答,只问。
“你想好了吗?”
宋轻沉一时语塞。
听见他不咸不淡的回。
“没想好,还可以再想想。”
身影挺拔而修长,身上只有一件褐色的风衣,里面的白衬衫若有若无的透出点胸膛曲线,神情不明。
那样子,到真跟她昨天晚上梦中的少年别无二致。
宋轻沉抿着唇角,忽而丢下一句,“我真的不、不管你了,反正你,你就闹吧。”
胸膛起伏,随后往上跑。
已经上课了,两个人去,一个人回来,宋轻沉拎着药,放在了自己桌面上,发出来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班上许多人用暧昧不明的眼光在看她。
白芷婷神色如常,她拿出来一张表,放到她面前。
“在统计百天誓师大会的人员,学校要求原则上所有人都去,包括定了学校的。”
“这是你的知情同意书。”
宋轻沉接过来。
所有人都去。
她看向白芷婷,“你这样的,也去吗?”
白芷婷点点头,“我也去,再怎么说,也是上了三年的高中。”
她神色平静,“希望能跟你们一起走完。”
宋轻沉神色在晃。
那一瞬间,她很想问。
那他呢?
直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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