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用私人飞机从专门的鲜花培育基地空运过来的。
奢华但并不高调。
姜彻一晚上没有睡,辗转难眠,早晨10点多,周家请来的化妆团队看到他显露的眼袋,调侃地问,“今天你弟弟办婚礼,怎么你还紧张成这样?”
姜彻往后靠,闭目养神,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这两天累。”
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他坐在周家人那桌。
旁边他的母亲打扮得光鲜亮丽,穿着深红色古典a字裙,头发往上拢起,胸前别着象征男方父母的鲜花,肩膀上还挂着名贵典雅的披肩,在场地内忙忙碌碌。
他看着母亲笑着招待客人的样子,稍一转身,便看到了周池妄,西装革履的站在宴会厅中央的长花台上,不疾不徐的等,身材挺拔,目光清远。
他又挪开视线。
11点28分,婚礼正式开始。
位于宴会厅后方的大门被人从内部打开,宋轻沉身着白色长尾婚纱,在欢庆的音乐中缓慢的走进来,她单手提着裙摆,细跟鞋一步步的踏在会场地面上,吧嗒作响。
姜彻听见旁边桌上,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小表嫂太漂亮了。”
姜彻眯着眼睛转身。
婚纱沉重,她却姿态轻盈,脸上的妆容也明艳晃人,那双眼睛浸染在大堂明亮的灯光之下,似有潮涌滚动,又像星光蔓延。
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清瘦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她的父亲,站在花台门口等着她,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搭上手,然后一路往前走,走到周池妄面前。
一对璧人在人前对视,按照司仪的流程,是父亲留在半路,宋轻沉跟着周池妄两个人上台。
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四个小花童,看起来像是亲戚家的小孩,手中拿着摇篮,跟在身后疯狂的撒花,红一朵,粉一朵,鲜嫩的香气铺天盖地,五颜六色的彩带飘洒翻飞。
一场婚礼,不想太煽情,去掉了许多旧事重提的情节,流程也走得很快。
姜彻的身边空着一个座位,他的母亲上台了,作为男方母亲,端正的坐在台上,手中还捏着一个大红包。
姜彻眼睁睁的看着宋轻沉端着一杯茶水,往上敬,话筒被人递到嘴唇旁边,而她目光晃晃,原本结巴的人直到现在也没有露怯,说了一句,“妈。”
他骤然从座位起身。
他的另外一边,坐着周池妄的表妹,跟他关系尚可,正看的津津有味,忽而感觉到身边有人起来,惊讶的抬头问,“姜彻哥哥,你去哪?”
姜彻听不下去,他垂下视线,随手从桌面上拿出来一盒烟,晃了晃,近乎淡漠。
“去个厕所。”
周池妄的表妹欲言又止,盯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晃悠着往旁边走。
姜彻就站在门口。
盛夏的中午阳光明媚,光影顺着重叠的浓荫洒落下来,地面上或轻或重的留下一点斑驳色彩,他坐在屋外凉椅上,手指中夹着一根烟,火光忽明忽暗,呛人的白烟层层上卷。
桌面上的烟灰缸中添了许多根烟头,而他偶尔往上看,被中午的大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睛。
他仿佛想到了第一次认识宋轻沉的那天,是个雨天,她打着一把老旧的雨伞,形单影只的走到路边,被他撞了一下后,狼狈的跌在水花中,抬起明亮晃人的眼眸看他。
像雨后初升的朝阳。
今天,她站在台上,改口喊他的母亲一声“妈”,却站在别人的身边言笑晏晏。
熬夜的后果在此刻体现出来,姜彻只觉得头疼。
有人从里面跑出来,似乎在找他,“姜彻哥哥,新娘子要敬酒了,姜阿姨说让你进去。”
“知道了。”
姜彻神色淡淡,语气恹恹。
他重新回去。
宋轻沉和周池妄两个人率先敬的就是这一桌。
她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过膝裙,手中拿着一个酒壶,给身边人倒酒,也给自己倒,喝下去后,似乎微呛,清了下嗓子。
身边人则是缓慢的抚蹭着她的后背。
放下酒杯的一瞬间,姜彻跟宋轻沉的视线在空中相遇。
她漂亮得一如既往,眼眸中藏着点点星星的笑意,跟随着身边人认人,又缓慢地赶赴下一桌。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姜彻从旁边的酒壶中给自己倒上一杯,让酒水火辣辣的滑入喉咙中。
他想着,不论他在舞台上制造多少意难平,都是假象。
真正的她在别人怀中浅笑吟吟。
“姜彻哥哥,你去哪?”
周池妄的小表妹看到他起身,忽而追问。
姜彻的目光在大厅中环视一圈,随后说,“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先走了,转告一下你姜阿姨。”
说着,他重新回到侧门,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开门的瞬间,他又想到之前在舞台上唱过的那句歌词。
请原谅我不体面没出息
选择失陪一下先离席
……
嘉宾也是另一种宿命。
人来人往,过客匆匆,姜彻连经纪人都没带,兀自一个人坐在飞往另外一个城市的飞机上,望着下方的建筑蝼蚁,忽而用手捂住了自己酸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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