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长廊,很有可能就会看见他们“心心念念”的陈寒石。
罗老头儿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季缺三人紧随其后。
这回廊挺高,至少薛长老身上带着的灯盏照不到顶,两侧墙壁上渗着水,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方形缺口出现在石壁上。
缺口处则立着一块木牌。
木牌暗沉,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死人用的牌位。
最开始,这些牌位上什么都没有,有的破损腐朽了,斑驳的表面彷佛一张张老脸,到了后面,季缺确认了这就是牌位。
死人用的牌位。
“云雪宗六代祖师孤辛之神位。”
“云雪宗六代祖师孤辛之神位。”
“云雪宗六代祖师孤辛之神位。”
......
这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都是孤辛
他一个人要这么多牌位干什么,打麻将吗
看着牌位上那些带着疯狂意味的血色字体,季缺忍不住问道:“孤辛是谁”
薛长老面色如霜,说道:“上代宗主,陈寒石是他的亲传弟子,是他把宗主之位传给了陈寒石。”
罗老头儿皱眉道:“那这陈寒石还挺孝顺,给他立这么多这牌位。”
而这个时候,在这条回廊的尽头,最后几个牌位上的字体出现了变化。
“云雪宗七代宗主陈寒石之神位。”
“云雪宗七代宗主陈寒石之神位。”
“云雪宗七代宗主陈寒石之神位。”
陈寒石明明还活着,却给自己立了牌位
这事怎么想怎么诡异,以至于季缺几人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更让人费解的是,这几个牌位上“陈寒石”三个字是模湖不堪的,上面布满了刮痕,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生生刮过一般。
要不是前面七代宗主的提示,还有他们就是来找陈寒石的,这名字还真不好认出来。
最终,这条阴森可怖的长廊到了尽头。
他们没有看到陈寒石,只看到了前方有一间镶嵌在石壁中的方形屋子。
从外面看去,屋子很是粗糙,甚至连门都没有,只在右侧位置留有一扇窗户。
凋花的木窗户。
季缺手持着发光的千机剑往那窗户边靠去。
没办法,他本来是走到最后的,可就因为这千机剑的光辉最为粗壮,照明最是方便,于是走着走着就成了他走到了前面。
在接近木窗户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缘于他听到了一点声音。
彷佛深水被大鱼搅动的声音,从窗户口那里传了过来,在这漆黑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深邃。
也许,有关陈寒石的最大秘密就在里面
联想到之前的种种,他不禁猜测,难道对方是一个鱼塘塘主
那彷佛大鱼游动的声音转瞬即逝,季缺神情凝重。
他站在了那扇木窗户前,将手放在了窗户上,一吸,木窗便被吸开了一条缝。
里面很黑,千机剑的光辉通过缝隙渗透进去,只能映照出一个模湖的轮廓。
里面不是一个鱼塘,而是一个房间,摆放着一口口颜色暗沉的大缸,像是染房里的那种。
随手,季缺将窗户彻底推开,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如幽灵一般。
其余三人紧随其后,最后进来的宁红鱼很熟练的把窗户关了回去,没带出任何声音。
季缺将手中的千机剑举起,这一排约莫大半个人高的大缸排在一起,在这黑暗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很诡异。
啪的一声清响,季缺低下头来,发现踩在了一滩水上。
积水便是从前面那口水缸中流出来的。
这房间是密闭的,隐隐中却有风流过,一些看起来腐朽不堪的木架子放在附近,宛若鬼影。
季缺调整了下呼吸,往这口水缸靠近。
千机剑的光辉映照出了缸体的大致模样。
整口大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是缸体边缘涂抹着朱砂,彷佛预示着里面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缸口的木盖子也是平平无奇的模样。
可是他却很轻易的想起了湖底的那些挂着鲤鱼皮的坟墓。
他挖开过其中一个,见到也是类似的缸子。
季缺站在那里,忽然有点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薛长老他们。
他们一直静静观察着四周,彷佛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忽然钻出来。
吱呀一声,木盖子被宁红鱼的刀尖撬开,移向了一旁。
而缸子四周,四个人手持森寒的兵刃,虎视眈眈的看向了缸体内里。
特别是季缺,明明握着是一把尺子一样的重剑,却给人一种握着大榔头的感觉,压迫感十足。
缸体里是暗沉的水,漆黑如墨,千机剑的光辉投射在上面,泛着青。
咕噜一声,就在这时,水面抖动了一下,四人呼吸近乎同一时间一紧。
一张人脸浮在了水面上。
四人都没有动,可呼吸都有点不顺畅。
因为这张脸实在太可怕了些,上面长满了灰败的鱼鳞,鱼鳞上更是附着着癣一样的附着物。
特别是它呼吸时的神态和动作,简直和浮出水面的鱼没什么区别。
和之前他在湖底坟墓里看到的东西很是相似,却又些不同。
因为湖底坟墓里的东西,他分不清是人还是鱼,而这个,则更倾向于人。
或者说,更像是生了一种古怪皮肤病的人。
这张可怕的脸应该看不见任何东西,因为它的眼睛表面有一层灰色的膜,但是它明显感知到了季缺几人的存在,在水中游曳起来。
季缺他们并没有出手,缘于他目前还没发现对方有任何进攻的意图。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说话声传来,就像是有人在不远处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
随即,声音又了,变得急促了些许,就像是有人在急促的求救。
“救我!”
“快救我!”
“他们都是鬼!”
此语一出,四人不禁互相看向了彼此,总觉得暗沉光线下彼此的脸庞都有些阴沉可怕。
这就是之前那夹杂在风中的声音!
季缺不禁想起了白露的说法。
难道白露当时在祖地听到的求救声,便是这种声音
片刻之后,那张可怕的脸随着咕噜一声,消失在了水面。
随之,那种很有古怪的声音也消失了。
四周静悄悄的,这排着一口口大缸的房间,明明一眼都可以看到底,却给人一种置身无边深海的深邃感。
季缺清楚看到,薛长老忍不住摸了摸脖子。
他知道,那是对方误以为自己变成了鱼,在那里长出了鱼鳃。
这声音果然有蛊惑性。
就在这时,那张脸忽又浮了出来。
“她来了。”
这时,幽暗的房间响起了这样一个声音,像是某种警醒。
季缺反应很快,没有任何犹豫,将手中的千机剑熄灭......
而几乎同一时间,四人也各自找到了一口缸掩护住了身形。
这时,一点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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