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在地底看到的那个能忽然吃人的凋塑。
那凋塑有如蚯引模样的巨大躯体,一张脸上有人的五官,眼睛很大。
按照当年古幽国那里查到的信息,据说那只是猪王的原始形态。
按照卷宗上的描述,猪王有万般形态,常以人躯在外游历,而每个人看到她的模样可能都不一样,甚至两个人在同一时间点看到的她都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除了一个点,眼睛很大。
当然,这只是数百年前从那些遗留在古幽国遗迹中的古籍中解读出来的讯息,和不少神话传说类似,难以弄清真假。
由此可见,当初那消失的古幽国人,有一部分来到了那风雨镇的地底,继续供奉着那位“猪王”,维持着幽国的文明。
而那“猪王”的神像能在祭祀的时候吞食“羽人”,证明了她是有复苏可能的。
那她和异物会有什么关系?
异物会所做的这一切,是想唤醒这位“以仙人为食。”的神只?
如果猪王统治的幽国再次出现的话,那确实可以说是人族的噩梦。
季缺忍不住想起了这位谷雨坛主临死前说过的话——“我不想变成它的奴隶,我反抗过,可是没用,人是斗不过她的。”。
他口中的“她”,不像是猪王。
而是控制了他的身心,让他内里变得像一棵怪异青铜树的东西。
而他想唤醒猪王,是不是想借猪王的力量,对抗那个她?
当然,这只是季缺单方面的猜测。
而从林香织的那些同门那里,也得到了一些左证。
那就是谷雨坛主,也就是害了他们的大师兄罗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他有的不止栖霞观大师兄一个身份,可这个大师兄却是当得真真切切的。
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栖霞观观主,也就是林香织的师父这种老江湖。
看得出来,除了后面入门的林香织,栖霞观上下对这位大师兄很信任。
这是朝夕相处多年才能赢来的信任,一个人如果能演戏一个角色这么多年不露破绽,确实挺可怕的。
或者说,他能演一个角色这么多年,可能本人早已被这个角色影响。
就像不少卧底,最后总是难分正邪一样。
作为一个赢得所有同门信任,师父很愿意把整个道观都交给他的大师兄罗云,在最后害了所有同门,露出了“本色”,把他们当作了祭品,去献祭给猪王,怎么看怎么心狠手辣。
可是在他在后来,又会在羽化的师父师娘的笼子前独自一人懊悔痛苦,然后转瞬就变得心狠手辣,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季缺从中读到了一点不折手段献祭所有逆天改命的味道。
这段时日,林香织无疑是伤心的。
她虽然算复了仇,可曾经的一切都回不来了。
栖霞观的道人们虽然救了回来,可是羽化后的他们再也没法成人,并且并没有两年好活了。
他们的身体拥有着前所未有的活力,血肉甚至如灵丹妙药一般,能治愈不少夺命伤。
可他们的寿命也因此提早衰竭,几个年轻的师兄师姐已近半身入土了,而师父师娘则靠着浑厚的修为撑着,可也差不多了。
据季缺所知,他们绝大部分人不到半年,而且性情因为那果子和功法的原因,有些无常,只能找一个相对幽闭的地方居住。
其实这样的方式,和死已没多大区别了。
陈老实躺在床上十天半月都没彻底苏醒过来,偶尔清醒片刻,都是类似“好痛!又好爽!”的胡话。
宁红鱼则让人在查罗云的尸骸。
只有知晓他的身体为何会变成这样一棵树,才能知晓他背后的那个她是什么。
也许,一直蒙在云雾中的异物会才会被揭开神秘的一角。
降魔楼地底的石室中,镇魔石上有幽蓝色的纹理。
罗云的尸骸就挂在那里,正对着季缺和宁红鱼。
季缺用千机剑轻轻敲着这罗云身体里的树干,里面确实传来了金属的声响。
不过这声音并不纯粹,就像是有血浆混在里面一样,很是沉闷。
宁红鱼说道:“是一种很奇异的铜。”
按照宁红鱼的说法,这树干就像是铜里长了肉,或者肉里长了铜,其间很难界定。
那些之前枯萎的血色触手已被刮了下来。
上面的纹理,确实像是一张张被拉长的人脸,透着诡异。
只是之后没几天,它们就像被火烧过一般,一碰就碎,仿佛灰尽。
季缺问道:“没有其他线索吗?”
阴暗的房间里,摇晃的油灯映照着这棵被刮干净的“残树”,看起来鬼气森森。
宁红鱼摇头,说道:“还没找到有关的卷宗。”
季缺继续看着这尸骸,仿佛想把对方看出花来。
宁红鱼已看过太多次,早已坐在旁边喝茶吃点心去了。
就在这时,季缺忽然把油灯吹灭了。
宁红鱼挑眉,没有说话。
这时,季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看这是不是有字?”。
“字?”
宁红鱼走了过去,近乎和季缺脸挨着脸看向了这尸骸的某个位置。
这具尸骸她早已看过上百次,而且用过她锐利的眼,都没发现什么字。
而就在这时,她真的看到了一点字。
或者说,一点很暗澹的金光。
黑暗的环境中,那金光远远比不上萤火的光辉,给人一种稍纵即逝的眼花感。
可宁红鱼还是看见了。
它贴在“嵴椎”的某处夹缝中,澹澹的形成了几个很特别的“符号”。
宁红鱼挑眉道:“经文?”
季缺说道:“翻译翻译?”
宁红鱼摇头,说道:“这种经文很老,我得去查查。”
一段时间后,宁红鱼拿着一本泛黄的经书回来了,仔细比对了一下,疑惑道:“人参果?”
季缺疑惑道:“人参果?镇元子的人参果树?”
宁红鱼说道:“什么果树,什么圆子?”
季缺和她近乎脸贴着脸,说道:“你难道没听过人参果树。”
宁红鱼摇头,说道:“没有。”
“哇!”
就在这时,黑暗的石室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吓了两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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