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缺说出“人参果树”四个字后,这间道观的石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那长须道人摸了摸胡须,开口道:“人世间有大恐怖,二位风尘仆仆而来,为何会问这棵树?”
季缺说道:“我与这棵树有关的人产生了点瓜葛,于是才来这里向前辈问问情况。”
长须道人神色有些凝重,思索了片刻,说道:“在说那棵树之前,你们先听听我说的另一个故事。”
季缺点头,回应道:“洗耳恭听。”
这位长虚观李鲤给他们讲的是一个“养竹人”的故事。
后蜀的云林县有一户人家酷爱养竹,除了维持基础的生活外,近乎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养竹上。
可奇怪的是,这户人家只管养竹,却从不伐竹,对竹有着一种病态的喜爱。
据说养的竹子已把他家遮得不见光了,可是这家人依旧不舍得砍掉任何一根竹子,仿佛那片竹林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后来,附近有人报了官,说是自己孩子误入了这户人家的竹林里,怎么找也找不到。
官府立马派了捕快前去寻找,发现不仅小孩儿失踪了,连那户养竹的一家四口也不见了踪影。
附近村民回忆,他们已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这家人了。
于是官府加派了人手去寻找,始终一无所获。
后来有人反应,说是每到夜里,那户人家的屋子附近总会响起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小孩儿的啼哭吵闹声。
孩子失踪的人家很急,几次循声而去,却见不得半个人影。
这桉子衙门想草草了之,可架不住小孩家人时不时一哭二闹三上吊,后面衙门干脆将其交给了一个年轻捕快。
这年轻捕快心细有冲劲,正想着办桉,于是干脆住在了那户消失的养竹人的家里。
一天夜晚,捕快被一阵对话声惊醒。
他立马持刀前去查看,逐渐发现这声音是从屋外的一簇竹林附近发出的。
可当年轻捕快接近那片竹林时,那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捕快在附近仔细搜索,并没有发现多少异样,直至发现了几根挺粗壮的竹子。
是的,这几根竹子看起来要比周围的竹子要粗不少。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有尸体埋在竹子下成为了养料,这竹子才会长得这么大?
翌日,年轻捕快就纠集来了人手,把那片泥土挖开,结果却大失所望。
下面什么都没有。
可当天夜里,捕快又听到了那人很轻很细的对话声。
他循着声音而去,发现那声音依旧来自白日里被挖开的那片竹林一带。
只是当他再次靠近那里时,声音又消失了。
年轻捕快那晚喝了些酒,因为迟迟未能破桉,心情有些烦闷。
他反复再附近转悠,如入魔般想确定声音的来源。
突然,他觉得有东西在看着自己。
年轻捕快左顾右盼,什么都没发现,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酒劲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准备先回屋子再说,结果在往回赶的时候,被白日里挖倒的竹子绊倒了。
年轻捕快赶紧爬了起来,结果在这一瞬间,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他看到了。
确实有东西在看着他。
那被挖出来的粗壮竹子裂开了一道口子,而那裂口处,是一只人的眼睛。
年轻捕快甚至觉得里面的人是活的。
年轻捕快落荒而逃,第二天才敢带着同僚一起前来。
那些竹子依旧躺在那里,其中有五根很粗壮。
捕快们将那些竹子一一切开,发现了那消失的一家四口和一个小孩就在里面。
他们被困在了竹子里,那竹子虽粗,却不过碗口大小,于是那几具尸体,简直和棍子一样,五官都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惊悚。
这便是“后蜀养竹人”的故事。
即便今日下午有阳光投射进来,季缺和林香织依旧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在这古老陈旧的道观里,一个胡子齐膝的道人给他们讲了这么一个虚虚实实的养竹人的故事,总给人一种梦魔的感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这道人说的有模有样,也许是这道人说的诚恳,你能感受到这个故事不像是凭空杜撰的。
最终是林香织打破了沉默,说道:“可是前辈,这和人参果树有什么关系?”
观主陈鲤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那养竹人为何那么爱护那片竹林,为什么他们会被困死在那些竹子里?”
林香织秀眉微蹙,试着道:“那几根竹子是活的,会吃人?”
陈鲤点了点头,说道:“很接近真相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那片竹林都是活的,甚至有一个说法是,那片竹林其实只有一根竹子。”
“一根竹子?”林香织困惑道。
“对,一根竹子,一根很大很大的竹子,那片竹林的所有竹子,不过是在这一根竹子身上长出来的。”
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季缺和林香织忽然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按照这观主陈鲤的描述,那片竹林少说也有成千上万棵竹子,如果它们只是在一根竹子身上长成的话,那那根竹子会有多大?
紧接着,季缺和林香织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观主陈鲤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要问的人参果树也是类似的东西,只不过比那根竹子更大一些,也更邪一些。”
林香织这好奇宝宝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有多大?”
陈鲤缓缓说道:“我所知道的人参果树是在万寿山,据说整座万寿山只有那一棵树,当年我有幸看过它一会儿,差点疯掉。
那确实不是凡人该看,该知道的东西。
这么多年了,我只希望从来没有看过那棵树。”
说到这里时,季缺能很明显的看见他的手在轻轻颤抖,他的眼睛虽然想极力保持平静,可依旧有恐惧的情绪从中溢出。
这样的氛围明显影响到了季缺和林香织。
不得不说,只通过一个故事、一段话,就让季缺生出这般胆寒的感觉,还真是第一次。
阳光跃过了外面那棵桑树投射进来,仿佛都变得冷清起来。
这时,观主陈鲤开口道:“听我说,不管你们和这棵树有什么渊源,忘掉它吧,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季缺忍不住问道:“那前辈,你所说的万寿山在哪里?那棵树又在哪里?放心,我只是问问,绝对不会去看的。”
这个时候,观主陈鲤眼睛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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