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在电话里告诉崔云曦晚上8点在酱子画室见面。
酱子画室是简宁曾经经营的一间工作画室,除了家里二楼的那间小画室,以前简宁还经常在这里进行创作,同时售卖一些艺术品。
简宁眼睛失明以后,这间画室就暂停了经营。
曾有一次,简宁带崔云曦去过酱子画室,画室空间不大,窗明几净,距离欧路街区也不算远,走一段路再拐个弯儿就到了。
崔云曦听她说见面时间约在晚上8点,还不是让他去家里,而是约在酱子画室,心中不免泛起重重疑虑,但这种疑虑,多半来自于对简宁的担心。
众所周知,盲人在夜间出行的危险性远远高于白天,这些危险性主要源于他们对外部环境的感知受限。
虽然简宁对这段路程很熟悉,但是夜间出行存在着诸多不可控因素,这些不可控因素增加了他们夜间出行的难度和危险性。
有鉴于此,崔云曦怎能不担心她,于是,他主动提议要去接她。
“那我去接你吧?”他对她说,却没有询问她约去酱子画室见面的原由。
简宁立刻泪目了!
她知道、她明白,他这是考虑到自己晚上独自出行的安全问题。
为什么他在自己面前总感觉像一只温柔和顺的兔子,然而他真实的面目却是一只凶狠残暴的恶狼!
手指抚摸着一个坚硬而冰冷的东西,这个东西却不是个好东西,它是一个能结束别人生命的武器——一把枪。
手指抚摸着这把枪,惹得她的心火烧火燎般躁动不安。
这是那天跟王明德离开陵园后,王明德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心情低落的简宁坐在后排座椅,身心俱疲的她把手掌撑在旁边座椅上,想以手肘支撑着已无力支撑的身躯,结果她手指无意间碰到座椅上一个坚硬的物体。
是枪!她的心“咯噔”一跳。
手如触电般逃离,她静心屏气听着王明德的反应。
但是等了好一会儿,她没有听到任何声响,王明德也没有说什么,由此简宁判断,王明德可能一心专注于开车,并没发现后座的异常。
简宁心里七上八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警察将枪视为生命,王明德怎会把枪随随便便放后座上?
或许他认为我眼睛看不到,发现不了这把枪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简宁心痒难耐,一直对那把枪念念不忘,总想再触碰一下。
“被发现了怎么办?”她拿不定主意。
“没关系,只是摸一摸,又不会弄丢。”她自我安慰道。
于是,她又缓缓地把手伸向了那把枪。
她有意把动作放轻放慢,为的就是不引起王明德的注意。
她按着记忆在座椅上摸索了一阵,手指再次触碰到那把枪,依然是坚硬而冰冷。
她的心为之一颤。
刹那间,她涌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想把枪据为己有!
在不被王明德发现的情况下将这把枪据为己有,岂不成了偷?
要知道枪就是警察的第二生命,对于警察而言“枪在人在”,丢了枪就丢了性命,轻者受处分,重者被开除。
所以,她可以“偷”走这把枪吗?可她真的很想占有它,尽管她想不明白拿走这把枪意欲何为,但总觉得终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于是,待到达目的地后,她下车之前的一瞬间,不暇思索地顺手将那把枪塞进了自己背包里。
王明德从她拿走枪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距离自己计划的成功已经不远了!
王明德这次真算是孤注一掷了。为了破案,他不惜冒着丢枪失职的风险,故意让简宁拿走那把枪。
对此,他也曾犹豫过,丢枪对警察来说意味着非常严重的后果,包括可能面临的职业处分,以及刑事处罚。
但他别无他法,想让简宁刺激、逼迫崔云曦,致使他露出真面目,就必须得把崔云曦逼上绝路,不能给他留半点退路。那么,也就不能给自己留半点退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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