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面的老大爷冲她笑笑,“昨日姑娘好意替老朽解围,老朽甚是感激,无以为报,便只好收姑娘为徒了。”
赵未然白他一眼。
“拜我为师,包你不亏!”
眼前这穿着粗布衣衫的糟老头,衣着还算规整,胡子拉渣了些,腰上再别个葫芦,真像个什么浪客行者,
“你能教我什么,教我怎么装瞎子吗?”
赵未然省得理他,摇摇头径自往前走了,没走几步,那人又在后头“姑娘”,“姑娘”的喊她,
哪儿的江湖骗子?!
她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再厉害的武功绝学都得从小练起,我都多大岁数了,劝你省省口舌骗小孩儿去吧!”
心说这老头怕不是想找个冤大头给他养老送终?
“现在开始学年龄是大了些,”他说:
“虽说做不了数一数二,照师傅教你的练,不出五年,那至少也能……也能拿得出手。”
赵未然轻嗤了声,刚转过身,忽而眸色沉了沉,瞬间警惕起来,转头一脸狐疑地盯着那人,
“你是不是,知道我什么身份?”
见那老头装傻说:“姑娘什么身份?”
“天底下这么多人,你为什么非要收我做徒弟?”赵未然看着他,眼神咄咄逼人,
“莫非你……认识我爹?”
听对方这样问,老头气息微凝,这会儿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坦诚道:
“子骞……是我师弟。”
他说:“早年我们师兄师弟长亭一别,我留在这江湖,他回去精忠报国去了。”
又惋惜道:“其他人恐怕没这悟性,收不了你这徒弟,师傅这独门功夫到我这儿,就要失传喽。”
赵未然看着他眼中沧桑,心头蓦地一软:
“这么大岁数,你也没个一儿半女?”
“你以为是那母鸡下蛋,说有就有?”
“也是……”赵未然:“不过我跟我爹不一样,我这人没什么大智大勇,吃不了苦,受不了罪,朽木难雕,怕你瞎忙活一阵白费苦心。”
见对方笑笑,“赵姑娘谦虚。”
谦虚个屁!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她也不好再拒绝了,
“你叫做什么?”赵未然问,听他说:
“江湖儿女,无名无姓。”
是江湖大爷……
“总得告诉我个姓,”赵未然:“不然我怎么叫你?”
老头笑眯眯道:“要喊师傅。”
赵未然没忍住白了个眼,心说这便宜师傅什么德性?
纵使一头花白的头发,顶着张满是褶子的脸,也让人总有种很想揍他的冲动!
……
.
夜深人静,苑儿正解衣欲睡,倏然听见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起眸,竟见皇上推门走了进来,
她被晾着这么些天,未曾想皇上今日竟要在此过夜,心头一时间又惊又恐,眼睛却依旧冷冷地看着对方,
这一副冷淡的样子,也是学的她……
见皇上身形摇晃地走过来,一双眸子噙着似水的柔情,忽然欣悦地唤她,“梦轻。”
她心尖微微一颤,知道她这一辈子,便都是这个女人的影子了……
她攥着裙裾,一时有些失神,直到皇上俯下身来抱住她,才嗅到男人身上的酒气,听他在耳边说:
“梦轻啊,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朕有多想你。”
皇上扶着掌下的青丝,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语气轻快道:“正好你回来了,这册封大典便也能继续了。”
闻言她猛地一怔……他的意思,是要让她当皇后?
皇后……
这种事她做梦都不敢想。
见她毫无回应,皇上拥得她更紧了些,唇瓣在她纤白的侧颈上下厮磨,声音低低地道:
“朕从前对你不好,从今往后,朕好好待你,你便不要离开朕了,好么?”
大概是因为醉了酒,才将她当成了那个人吧。
她心头清醒地想。尽管这话不是对她说,她还是轻轻地应了声,“好。”
唇瓣顷刻被含住了,尾音颤抖着被温热的气息吞没。
比上次更热烈汹涌,皇上吻着她的细颈,顺着领口往下去了。
到了床上,才知道面前这一国之君浑不似看上去那般风度翩翩,
被男人毫不温柔地撕开衣衫,凶猛地侵入,疼得她猛地蹙起眉心,
这蹙眉的神情,与贵妃也有七八分像。
她全身都紧绷起来,像支将要离弦的箭,在灭顶的快意中无可自拔地意乱情迷,
都是假的,都是做戏,她不是贵妃,她是公主的人……
脑中的声音一遍一遍提醒她保持清醒,这声音终究被耳畔阵阵余音盖过,渐渐飘远了……
她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听着对方炽烈的心跳,身体仿佛被烧成灰烬,此刻糜乱一片的大脑轻轻浅浅地想:
被一个人这样深切地爱着,哪怕知道是假,又如何才能做到清醒,永不沉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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