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陈长河抬头,直视林夕,道:“奉镇西将军命,迎新王,回西州。”
林夕看着陈长河,没说话,他从未想过兄弟再次相见,会是这番场景。
而陈长河口中的镇西将军,正是他自己的父亲,镇守西部三州的将军陈威。
良久,他开口问道:“我同你回去,会怎样?”
陈长河毫不犹豫,立即答道:“南王若同我回去,我西州上下,必以王爷马首是瞻,哪怕西州死绝,也定保王爷无恙。”
林夕摇了摇头,“你做不了主。”
他心里很清楚,陈威派人迎自己回西州的目的,只是想立个旗帜,招兵买马,名正言顺。
日子过的好好的,没人愿意平白多个爹。
那些军中老将会忠于南疆,忠于他爹,可绝不会轻易忠心与他,或者是林川。
这一点,他和林川都很清楚。
也是因此,他才从未想过要求助于那些军中将领,他们不去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
陈长河神情一滞,没有说话。
林夕看着幼年好友,神色复杂,“我不会同你回去。”
陈长河喉结滚动,沉默了良久,抬头道:“王爷以为,我这一千骑如何?”
“寻常丹海巅峰的修士,也不是对手,甚至没有活路。”
林夕看了眼身前铁骑,如实答道。
眼前的一千骑军,各个血气冲天,其中有上百人都踏入了真灵境界,且根基深厚,领头的中年校尉,更是达到了丹海之境。
丹海巅峰修士是强,可终究在人的范畴,遇到这种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精锐军队,千人足矣将其斩杀。
若是携有军中重型装备,恐怕前者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单膝跪地的汉子皱了皱眉头,一脸苦笑,“依照我爹的意思,不惜代价,迎王爷,回西州,如果王爷不从,便绑了去。”
林夕没有说话,只是荡起了浑身气机。
陈长河愣了一下,缓缓起身,口中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果然和当年一个德行!脾气又臭又硬,像个倔驴一样。”
“明知道斗不过那混蛋,却还是不肯跟我走。”
他的身后,一众士卒缓缓起身,握紧了手中战矛,林夕只觉得一股肃杀之意,扑面而来。
陈长河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可你终究,是我的兄弟。”
身高足有两米的汉子,眉头舒展开来,咧嘴笑了笑,沉声道:“我说服不了我爹,但他也做不了我的主,既然你执意留在此处,我也不好强求,只好陪你留下。”
“将军不可!”
他的身后,诸多兵卒神情一滞,那个领头的中年校尉,急声道,“将军念旧,不愿动手,由我等代劳便是。”
陈长河没有理他,猛地将刀插在地上,对林夕抱拳喝声道:“既然你执意不肯离去,那我陈长河便就此留下,随兄弟同死!”
他说罢转过身去,面向之前劝说的中年校尉,怒喝道:“洪校尉,我早就知道你是我爹派来的,以防我太过念旧,不肯动手,我还知道,为了让你出力,我爹许诺你只要活着回去,便让你官升三级,担任一州总将。”
洪姓校尉面容铁青。
陈长河嘿嘿一笑,道:“我陈长河好说话,就不和你计较了,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只是此次空手而归,不仅升不了官,还要遭受责罚,我就管不了了。”
洪姓校尉脸色更青,手中长矛被其紧紧攥起,“我要是不呢?”
陈长河提起地上长刀,讥讽一笑,“你若是敢对我兄弟动手,我就拿刀抹了自己脖子,我爹就我一个儿子,你说若我死了,结果会怎么样?”
“你!”
洪姓校尉的脸色由青转白,最终没有说话,只是对指着身旁骑军怒喝道:“你们跟我回去,其他人留在此处保护少爷…将军,若是陈将军有所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
说完翻身上马,场中几百骑,跟着离去。
陈长河看着场中余下的四五百骑,沉声道:“耽误你们升官发财,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我陈长河在此向诸位保证,待此间事了,我定加倍补偿。”
场中肃穆沉默。
“愿为将军赴死!”
沉寂片刻,场中骑军齐声呼喊,五百名将士,五百声愿赴死!
这时,陈长河才转过身去,看向林夕,“见笑了,我这个将军,有些名不副实。”
林夕揉了揉眼眶,心里莫名感动,却只是上前几步,一拳锤向陈长河胸口,“好小子,数年不见,都是将军了。”
陈长河脸面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道,“要不是我爹,我顶了天了就是个校尉。”
闻言,林夕脑海中适时的浮现一段模糊的记忆。
当初在遭受过三年农桑之苦后,陈长河意气风发,指天发誓:我陈长河此生定然不靠家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现在想来,自己的这个昔年好友,似乎改变了许多…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拉着陈长河,向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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