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恭搭着拂尘,接过了林鹤云手中的密信,恭敬地呈给了永宁帝。
永宁帝打开其中一封密信,眸光动了动,神情依然十分平静。
薛恭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些密信,心中大为震惊,面上却同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以他的眼见,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不同年份的明光纸。
专属于长定公主的纸张。
虽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内容,但就冲着这些纸张——也的确很像那么一回事了。
他历来听闻林大人是个谨慎的,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
这些不同成色不同年份的明光纸,有多少细腻的心思在里面啊!
永宁帝同样是这么认为。
他匆匆翻看着,里面的内容不怎么入眼上心,却被这些明光纸吸引了。
林鹤云无法分辨永宁帝此刻的心绪,但还是继续禀道:“皇上,此乃姜家通过长定公主给臣所发的指令。因历时久远,臣只留下了这么一点……但是,最近一笔银两,臣完整地保留了证据,如今还在……吕记钱庄!”
“吕记钱庄?”
永宁帝统御天下,所处理的乃家国大事,就算吕记钱庄乃京兆四大钱庄之一,他也不可能有印象。
但薛恭有。
“皇上,是四大钱庄之一。东家乃吕梁,晋州大商之一。”
吕梁,这是吕记钱庄明面上的东家,极为隐秘,不为常人所知。
但薛恭作为内侍首领,当然不是寻常人等。
事实上,他每年都能收到不少来自吕记的孝敬。
虽然说的都是冰炭之敬,但那些银子数量,可都是实在不小。
怎么,牵扯到吕记钱庄了?
薛恭眼观鼻鼻观心,说罢这句话之后,便侍立在一旁。
这些大事,牵涉到天灾人祸,牵涉到天娇首富,都不是他一个内侍能够置喙的。
腥风血雨,势少不了了。
端看,皇上如何看待了。
话说,从监察御史上禀之后,皇上便没有就此说过什么,皇上心里,到底如何想的呢?
永宁帝没有如何想,但是他能猜得到林鹤云是怎样想的。
他随意将这些密信扔在御案上,语气很淡:“说说吧,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皇上,是往年臣截留……”
“林爱卿。”永宁帝打断了他的话,这称呼听起来还有一种十分信任的意味,不过帝王此刻的眼神是嘲讽的。
“你以为,拿着这些纸出来,朕就会相信了?你就能无罪了?朕的三品官员,何时如此愚蠢了?”
这些话语,任凭是谁,都知道帝王已经震怒了。
“皇上息怒!”林鹤云跪趴下来,身体还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看起来,他是因为帝王的愤怒而慌张了。
却没有人会看到,他几乎贴着地面的脸色无比冷静,没有丝毫惊慌。
显然,永宁帝的反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紫宸殿外候着的内侍高声禀道:“皇上,长定殿下求见!”
这个时候,林鹤云的脸色才微微变了变。
长定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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