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丫头的话音不过刚刚落下,却见得室内一片凌乱。
李四有与罗箬正倒在干涸的血泊之中,她们身前还蹲着个惊慌回神看向她的忧伶。
几乎不待忧伶辩解什么,那烧火丫头便啊的一声尖叫,随后一边嚷嚷着“杀人了!”一边径自跑远了。
忧伶心下也是慌乱,只恨自己今日不该来这一趟。现下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她自然也不敢继续留在柴房,只匆匆又想往思心园而去,至少回了思心园有大夫人护着她,她也能少受几分罪。
只可惜这柴房离厨房极近,而厨房里此时又正是姜府人员最密集的地方,那烧火丫头刚才惊天动地嚎的那一嗓子,加之那耸人听闻的话语,只很快便惹得厨房那边的人过来将小院堵了。
她一出院,便见到一群人或拿着锅铲,或举着菜刀,甚至还有人挥着扫把正堵在门口。
但见院里出来的疑似杀人凶手的人居然是主母跟前的大丫鬟忧伶。
这群人一时都有些傻眼。然而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烧火丫头却是一脸肯定道“刚才我就是在四有哥身边看到她的!定是她杀死了我可怜的四有哥!”
说完这话,那烧火丫头便又是嚎的肝肠寸断。
然而这可是主母屋里的大丫头,谁又敢真对她动手,故而纵然烧火丫头嚎的再厉害,所有人都默契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显然他们并不打算阻拦忧伶离去。
但忧伶一靠近,这些人立马蹦的老远。
忧伶也知道自己眼下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故而在刚才短暂惊吓过后,她反而恢复了理智,只继续留在了柴园。
不过今日的动静闹得有点大,还是很快便将内院管事的周婆子闹了过来。
那周管事显然也是刚刚起身不久便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她圆润的脸上还带着惺忪之意。
不过当她一见到被堵在门口的忧伶时,她还是惊住了。
这不是主母屋里的大丫鬟吗?
忧伶一见了周管事便连忙解释道“周管事,我没有杀人!我也是今早刚刚过来。”
周管事此时倒不好过早下定论。
她只对跟在她身边的一名健壮仆妇吩咐道“你且去思心园请夫人过来一趟吧。”
听到周管事没有急着报官,反而只是去将夫人请了过来,忧伶便也松了一口气。
“忧伶姑娘,暂时怕是要委屈你了,夫人来之前还请您不要乱走。”周管事出言吩咐道。
忧伶知道这周管事还算是给了自己几分面子,她自然只配合的点头。
随后周管事只又遣散了在柴房院外看热闹的厨娘婆子。
到于瑟赶来时,这柴房院外除了那周婆子与守着的几个健壮仆妇,便只剩下低头心虚的不敢看向自己的忧伶了。
于瑟显然是没好气的,毕竟她只是让忧伶打发走罗箬,可不是让忧伶搞出人命,还让自己来收尾的。
而且眼下什么情况也不明,故而她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忧伶,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问着周婆子道“周管事,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婆子行事倒是利落,在请于瑟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自然已经清楚了眼下发生了什么,她只细细将烧火丫头与众人的说辞拼凑了个大概说与于瑟知道。
而忧伶在听到那周婆子说自己从那柴房出来嫌疑极大时,自然只立刻替自己辩了一句“夫人,我哪里能杀得了他们二人,且不说那罗箬,便是那李四有那般壮实,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于瑟只瞪了忧伶一眼,不过她有心替忧伶洗刷冤屈,倒还是给了忧伶说话的机会“既然无事,你来此处做什么?”
忧伶自然不敢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好在刚才等待于瑟过来的那段时间里,她已想好了说辞,她只立刻替自己出言解释道“夫人,我来这里是因为昨日监督罗箬过来时,我落下了一枚银莲花簪子,我今早想起来了,便打算过来寻找。谁知道我也是刚刚发现他们二人出了事,我还没来得及出门唤人来查看,那伙房丫头便闯了进来。夫人,我与罗箬无冤无仇,怎么可能杀她。更况且那柴房的家丁,我更是连认都不认识啊。”
忧伶敢说这话,自然是早有谋算。
于瑟虽然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却还是决心进屋去看看,顺便她也让身边的仆妇跟着她一起踏入了屋内,柴房之内一片凌乱,看得出来是经过激烈打斗的。
然而忧伶的妆饰衣裳却没有丝毫凌乱。
且这屋内尸体已呈青黑之色,甚至现有尸斑,显然这二人已死去多时,于瑟一眼便能看出忧怜的确不是凶手,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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