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那最后一名宾客被齐佩佩两母女迎入座席之后,这宴会便也正式开席了。
原本相言甚欢的众人此时自然便也不再继续说这些闲言碎语了。
他们只各自回到自己的席次。
虽然其他人仍想留着杜姑妈在同席相座,但杜姑妈刚听了关于过去的旧事,心中还是不免心绪难平,更况且她们同自己说这些,对自己又这么热切,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姜念娇见杜姑妈从那群太太中出来后,脸色便有些苍白,不免小声问道“姑妈,可是她们说了什么话,让你难堪了?”
杜姑妈倒没料到自己这小侄女姜念娇居然如此能体察他人情绪。这样的性子倒是比她年轻时候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杜姑妈倒也没有借着自己兄长侄女的势力来告状的意思。
虽然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她的确有些痛恨刘婉君,可如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算计一场不也是一场空吗?
故而杜姑妈是有心放下那些旧事的,所以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恰好此时,齐佩佩只起身与在座众人敬酒,她们便也不再多说话。
只是杜姑妈调整了情绪,钱瑜斐却一直不时望着那名被安排在上席的最后来宾。
那名来宾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她身形清瘦,面容淡如空谷幽兰,虽也是四十来岁的妇人了,却仍能想见年轻时候的风姿。
姜念娇也是在觉察到钱瑜斐不时朝那妇人望过去时,跟着望了一眼,倒不想看到那妇人时,她心下也不免一愣。
来人是已经许久没有与自己碰面的陆知章的母亲,与陆知章的工于心计不同,她母亲自从丈夫去世之后,便少与诸府往来。整日只吃斋念佛,寡居于陆府之中。今日倒不知怎么舍得出来交际了。
而且看着满场都是母携女姿态入座的,却只她那一桌是孤零零的,不过她夫君早逝,她又本就只有陆知章一个儿子,这种都是女眷的场合她自然不可能带着陆知章过来了。
而且这齐家母女也殷勤的有些过分,这陆家虽有侯位。然而人丁凋零,府上这些年来也并无实权人物,只比齐家还要落魄,也就是这几年陆知章出了头,他们陆家才有了些许地位,但这地位应当也远不足以让这位夫人座在如此上席的位置。
不过在齐佩佩的殷勤里,以及众家夫人在发现这齐国公府居然还请了陆夫人的微妙态度里,她倒也能揣度出一两分齐家的心思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样子齐佩佩是看上了陆知章。
而且看样子自己身边这位钱小姐怕也是对陆知章心有所属。
果然在之后的歌舞表演开始后,钱瑜斐便想着过去与陆夫人打一声招呼。
只是不想她刚端了果酒准备去那陆夫人面前卖些乖巧时,那萱眉居然也与钱瑜斐撞上了。
二人本就因为昨日的事情互生仇怨,此时二人又在这宴上撞见,又哪里有再次相让的道理。
便是姜念娇旁边的一名女子也只笑着与自己的女伴小声道“这钱瑜斐与萱眉撞上了,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陆夫人,没想到您也过来了?”
“陆伯母,您一个人过来的吗?不如让萱眉陪你说说话吧。”
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不过萱眉的性子显然是比钱瑜斐的性子要更为主动,也更具攻击性。
在说话的同时,她只一把顶开了钱瑜斐的肩膀。随后笑着迎到了陆夫人的面前。
钱瑜斐未有所料,只被萱眉顶的身形一个踉跄。
若不是她此刻还顾忌着形象,她当下怕早与这萱眉争执起来了。
不过她显然也不是愿意吃亏的性子,故而在随后她只用手搭着自己被撞的肩头道“萱眉姑娘,我瞧着这大路也挺宽的,您何必非与我的肩膀过不去?
”
“我与你的肩膀怎么过不去了,难道不是你离我太近了,钱姑娘碰瓷归碰瓷,可也别什么瓷都碰。像昨日我或许还能为了不堵路而让你一把,但你也别想着次次来碰我的瓷!”萱眉也是牙尖嘴利道。
听萱眉提起昨日的旧账,钱瑜斐可也忍不住了“什么叫你让我路了,难道先让路的不是我?况且昨日在桥上是谁说汨桥堵了便堵了,反正堵死我一个,便是回去挨罚也值?”
萱眉也是冷笑道“我是说了又如何?我至少敢作敢当,不像某些人明明也堵在汨桥上,不肯相认,却还到处装软弱,怎么着?你软弱便是你有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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