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
“且不说此法可行度如何,我有一问不知如何作答。”未等西伯侯开口,申公豹便打断他的思考,“西伯侯怎么就知道,西楼之事?”
“申公不必多言,如此工程,监工官都被拉上大殿,自然不用多虑,便是那工程出了问题。”姬昌微微一笑,“如今便也就是一句话,这监工官是我西岐之人,所有人眼中都明白,昌作为西伯侯,自然是需要保住这个办事不力的监工官。”
姬昌身边的比干抬起的酒杯微微一顿,而后又被放在桌上。
“西伯侯何出此言?”
那申公豹不等姬昌开口,便一脚踢在西楼监工官的背上,让得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家伙整个匍匐在地,“还不快向西伯侯谢恩?”
此话一出,这大殿之中顿时陷入沉默,就连帝辛都只是默默的看着那监工官和姬昌,而与姬昌一同来往朝歌的其他随从,更是心中生寒意,手中酒杯缓缓放下。
大殿之上,其他人都忽而明白了这场宴席的缘故了。就说帝辛为何会在这大殿,而不是在候宾楼。
那比干忽而站起身来,借着将醒未醒的醉意,指着申公豹便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申公看不见高位之上吗?在此地这侯恩?你将人皇二字放于何处?”
那姬昌,听得又有些迷茫了,看着这个与自己年岁相近的比干,忽而又记起帝乙时候自己在殷城的日子,不就是这个比干和高位之上的从前子受,为自己求得些许安宁吗?
姬昌心中叹了口气,而后伸手扯了下比干衣袖,“谢我就不必了,你还是要谢人皇厚恩。”
“毕竟先是大商人,再是西岐民。如今又是大商鹿台监工官,身挑重担却不能尽责便是你的错……”
那人如何能够开口,只能是挣扎着想要跪起来,却始终支持不住那破烂的身躯。
姬昌终究是心中不忍,第一次扭头朝着帝辛微微一拜,“臣以为,监工官其责有失,却也还不是无法挽救的地步。毕竟……”
哗啦一声,一条红线从所有人眼前飞过,那红线落在姬昌身前的酒杯里,染红了米黄色的酒。
大殿之中,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和那个监工官人头滚动的响声。
帝辛看着那个滚落的人头,面无表情,唯有那比干,竟是身体微颤。就连徐尹一行,都愣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纷纷匍匐在大殿之上。
帝辛微微调整坐姿,扫过殿上人,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申公,如今监工官没有了,这鹿台西楼应该如何进行?”
申公豹看了脚下的无头尸身,又看了一眼那个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姬昌,最后目光落在高位之上,心中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为今之计,只有再寻一人,补上西楼监工空缺……”
那帝辛点点头,便朝着众人开口,“众卿家觉得如何?”
“回人皇话,吾等觉得此案甚佳……”
申公豹心中怒骂,面上却依旧古井无波。
“那众卿觉得何人可以担此重任?”
帝辛话音落,大殿之中一阵错乱的交流,最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唯有那些个眼神,时不时的落在比干和姬昌这边。
比干瞧得此景,一阵阵的纠结,自己身为太师,理当是要为国解忧。可这种工程监工,自己的确没有涉及……
那姬昌也是视而不见,一言不发。帝辛见得在座之人都是如此,也不急切,低声唤来人去打扫一下那个监工官的尸体。
还是那申公豹知道帝辛心中所想,便开口打破寂静,“这位监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尸身就缝合起来安葬吧……”
申公豹说罢,边听得那许久不开腔的徐尹说道,“玷污了人皇殿,便是再大的苦劳,都不配全尸入土!”
“徐尹……”帝辛打断徐尹,众人只见帝辛那微皱的眉头,便不敢言语。
得了帝辛如此态度,那收拾现场的人自然也有了台阶下,最大的是帝辛,可很多时候吩咐自己做事的,还得是申公豹啊。
“人皇,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意见。”申公豹等得这人皇殿清理干净之后,便开口朝着帝辛说道。
帝辛看了一眼申公豹,只是让他直说。
申公豹一抱拳,“我以为,西岐终究是在我大商西,鹿台西楼之建终究需要西岐之人来完成。现如今这监工官已死,还望人皇从西岐之地寻找出合适人选,早日完成这鹿台五楼。”
听得此言,那比干一拍大腿,然后神情激动的拉了拉姬昌,“这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吗?”
姬昌转头看了一眼比干,真不知自己是不是戏中人。而比干此言一出,殿中众人纷纷表示复议。
唯有那些从西岐过来的家伙明白,这顿饭为什么要安排在人皇殿了。
“只是不知道,西伯侯能否为大商,在劳累些时日!”
帝辛看着姬昌,如果姬昌真的答应下来,这样的结局或许是帝辛所能接受的最好的了吧。
“昌愚钝,唯恐不能胜任如此重位。”
姬昌才说完这话,却忽而感觉到身边一阵莫名的诡异,只觉得心中十分懊恼,似乎自己唯有答应下来方才是最正确的。
而那帝辛,听得姬昌说这种推辞之话时,心中也开始有遗憾了,毕竟大商先是大商,才有姬昌!
申公豹嘴角一勾,看着高位上的帝辛,正要开口,天空忽而传来一声巨响,便是如同雷鸣响彻九天,让得大殿之中的许多人都吓了一哆嗦。
申公豹微微侧身,面色不自觉的暗了下来。
那姬昌还没说话,比干便开口,“西伯侯,天公都觉得你说错了!”
姬昌没反驳,而是起身朝着帝辛微微一躬身,“昌便努力去尝试,争取不耽误申公的一切安排!”
姬昌微微把头低下,若非这个雷霆,自己这条命,或许就真的没有了。
这个人皇殿,可不单单是一个人皇殿而已!
那帝辛听得大笑,站起身来,将酒杯对着姬昌遥遥示意,“那我朝歌城这鹿台五楼,便有劳西伯侯了……”
姬昌听得心中不解,却也没有过多言语。这个宴会,方才真正成了一个宴会该有的样子,只是那闯门而入的申公豹一行人和帝辛,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
摘星楼一处楼中阁楼,帝辛看着十分焦急的申公豹,微微一笑,“申公不必如此,天塌不下来!”
申公豹一跺脚,“人皇,你真的不知道那个姬昌背上,浓郁的大地龙气吗?”
帝辛却是一摆手,“他有又如何?再说了,作为拥有分封之地的西伯侯,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糊涂啊人皇!”申公豹急得有些语塞,忽而就想起那突然出现的晴空霹雳,“人皇可知,方才响起的雷霆,是何人所为?”
帝辛满不在意的说了句,“自然是那个修行之人无意弄出来的动静。”
“无意?”申公豹冷哼,“如果我告诉人皇,那姬昌前往我们朝歌的时候,在途中收了第一百个儿子,人皇作何感想?”
帝辛轻笑道,“看不出来,西伯侯还有如此魄力,膝下竟有如此多的后人!”
“人皇,他的那第一百子,便是此前出现在东夷战场,和邓伯温交战的鸟人雷震子!”
帝辛微微皱眉,“申公的意思是?”
申公豹点头,“他们开始了!”
这殿中,那个如同不存在的费子周终于忍不住开口,“人皇,他们是谁?”
帝辛没有说话,申公豹却提前开口,“神庭和人间昆仑山!”
费子周一皱眉,“你不就是从昆仑山下来的吗?还有之前离开的姜尚……”
申公豹点头,“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甘愿沦为神庭的爪牙,我不愿!”
“申公,不是说……”
帝辛正要询问,忽而想到什么,却也停住了。姜尚和申公豹师出同门,但是两个人都有不同的抱负,只能说是所求不同而已。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用西伯侯在朝歌之事,让其他三人,都来朝歌……”
申公豹说话很轻,但是三个人都听得清楚明白,“这样便可以看一看,所谓的伯侯,会不会被龙气加持!”
申公豹只是想让帝辛看清楚一些,那个姬昌,真不是一般人。
可连少昊帝都不放在眼里的帝辛,又如何会在意一个没有多大能力的西伯侯。
“如此也行,让他们来看一看我朝歌盛况,日后我挥兵出征之日,也好叫他们让出道来!”
帝辛一拂袖,坐在座位上,此刻的他,恍惚间有种不可一世的强大。
申公豹那颗有些躁动的心在一瞬间也被按耐住了。
他们不知道东夷战场,不明白那场战争,帝辛付出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他们只明白,东夷战之后的帝辛,和子受也好,从前的帝辛也罢,完全不一样。
“那我便安排下去,让其他三方伯侯都来朝歌。”申公豹退出阁楼,关上房门,心中叹了口气,遥遥望向西方,那里有一个他从来不爽的人,姜尚,姜子牙!
既然风雨要来,那就让它来吧!
申公豹换了下情绪,便去往鹿台西楼,他可不放心那个西伯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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