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陆兆年将房门关上的一刻,他便将背靠在门板上,头同样往后仰着,露出他修长的一截脖子和男人坚硬的喉结。
房间的灯没开。
但落地窗的窗帘却大大敞开着。
从窗外投映而入的夜光把整间房映照着明明灭灭。
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抓紧了手里的啤酒罐。
陆兆年盯着房间中央的灯,无边的空将他整个心扉充斥。
他方才与谢云溪说的那番话并不算假话,恰恰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战瑾玟醒来后,如若她仍是坚持己念要跟他结婚,他势必是要娶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没有选择……没有。”
陆兆年喑哑自嘲的笑,眼角却在这一阵似有若无的笑中,被什么冰凉的东西,一点一滴沁润。
……
这一晚,谢云溪没走,在客厅做了几个小时,便去厨房给陆兆年准备早餐。
而陆兆年晨起收拾好从房间出来,谢云溪已经将做好的早餐摆好放在了餐桌上。
谢云溪头发随意往后挽着,身上还是昨晚那身简单的装扮,素面朝天望着陆兆年恬静笑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贤良淑德”四个字。
陆兆年星眸轻闪。
“兆年,来吃早餐。”谢云溪柔柔叫他。
陆兆年顿了顿,还是点了下头,走到了餐桌边坐下。
谢云溪看着他坐下,也跟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温柔望着他,“快吃吧。”
陆兆年拿起勺子默不作声喝粥。
谢云溪见他只喝粥,笑了下,“光吃粥很容易饿的,吃点其他的吧。”
几秒后。
陆兆年才说,“你知道我早上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每次只有你来时,看你做得辛苦,不好辜负你的心意才逼自己吃点。”
说完,陆兆年直接端起碗,将剩下的粥几口喝了,放下碗就站了起来,“我去公司了。”
“你再喝一碗啊。”谢云溪蹙眉。
“不了。”
陆兆年没看她,拿起外套转身就走,路过沙发时,顺手提起公文包就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了去。
谢云溪轻抿唇,看着陆兆年在玄关换了鞋,头也不回的离开,落寞慢慢爬上了她的眼睛。
谢云溪看着桌上自己精心准备的好几种早餐,都纹丝未动,放在桌面上的手,也缓缓捏紧了。
……
谢云溪许是见陆兆年并未如她想象般厌憎排斥她,那晚去陆兆年公寓后,连着两天,除了白天中午会出门回一趟谢家别墅外,其余时间都在陆兆年的公寓待着。
早上给陆兆年准备爱心早餐,晚上无论陆兆年多晚回公寓,谢云溪都亲自下厨给陆兆年做夜宵。
对此谢云溪留在他公寓对他做的这些,陆兆年都“接受”了。
第三天晚上。
谢云溪等到凌晨一点过,陆兆年才带着一身夜风回到了公寓。
谢云溪殷勤的上前,从陆兆年手里拿过他的外套和公文包,将公文包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抖开西装外套往衣架上挂时,谢云溪突然嗅到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
谢云溪握着陆兆年外套的手,猛地僵了僵,几秒过去,她方如常的挂上衣服,对陆兆年说,“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陆兆年看她一眼,换了鞋就朝客厅走,“不用了。我刚在医院陪瑾玟吃过。”
“你说什么?”
谢云溪突地一脸古怪的盯着陆兆年问。
陆兆年坐到沙发里,远远的看了眼谢云溪瞪圆的眼睛,声音闲适,“我说我刚在医院陪瑾玟吃过,所以今晚不用格外给我做了。一点多了,表姐去休息吧。”
“……不,不是。”谢云溪脸僵得厉害,望着陆兆年,缓缓朝他走,嘴角牵强得不能更牵强的扯动,“你,刚叫瑾玟?”
陆兆年皱眉,似乎是想了想,嘴角勾了下,浑不在意说,“我刚是这么叫的么?我自己倒没察觉。”
谢云溪用力拽着自己的裙子,盯着陆兆年,“我还以为你今晚有应酬,原来你去医院见瑾玟了。”
“嗯。她醒了好几天了,我再不去医院看她,有些说不过去。”陆兆年嘴角还是勾着的,仿佛他去见战瑾玟是一件多么开怀的事般。
谢云溪一双眼被他嘴角的弧度刺痛了,眼眶酸胀,一眨不眨的看着陆兆年,声线无法控制的沙哑下来,“看你这个样子,是瑾玟这次醒来,你们见面,相处得还不错?”
陆兆年没直接回答谢云溪,只凝着她笑了笑。
可这笑于谢云溪而言,比承认更让她受打击!
在这瞬间,谢云溪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因为心,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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